窗外狂风四起、雨声哗然,窗内的我,不禁回味起从小到大、最最熟悉的夏天的味道……

6月,上海进入雨季,自打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特别不喜欢这个黄梅天,淅淅沥沥不停的细雨蒙蒙,伴随着黏糊糊的体表感觉和踩在路上湿漉漉的不适……
长大后,这个季节里出门的我,总会在包里带一把小花伞,因为太有经验了,经常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天空就飘起毛毛雨,没有风,别看在下雨,其实温度还不低,空气里只有一种闷热感,真希望雨下得大一点,可以带走这令人难受的、如闷在火炉里的,那种透不出、发不出、散不出的闷湿感。
一年四季里,即便是冰冷的冬季和黄梅天相比,我还宁愿承受冬季的寒冷,也不要这连绵不断的雨和因为湿度太高而导致身上总是黏糊糊的感觉。
差不多1个月左右,黄梅天就过去了,紧接着就入伏了,进入小暑和大暑了,这时会感觉到界限真是好清晰呀,一出梅,马上就转换了,干爽、高温,每天都热得像被烤着了,这才是真正的夏天来了。
7月一到,意味着暑假来了,这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季节。
小时候,在这个长长的假期里,妈妈会把我和弟弟送到外婆家,此时,在大学里工作的小舅舅、小舅妈也放假了,我们就会住在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悠长暑假,还有我的表弟,也有外婆。
上午,我们每天睡到自然醒,挎着篮子去买菜的外婆也已经回家了,做的菜都是我和弟弟喜欢吃的,有清蒸童子鸡、清炒海蟹、红烧狮子头等等,暑假结束,我们俩总是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回家。
下午,和舅舅舅妈表弟一起玩耍,有时下棋,有时打牌,游戏规则是:除了我们没工作不赚钱的,舅舅舅妈他们若谁输了,就要请客。
所以,他们俩不管谁输了我们都开心,因为舅舅输了,就请客第二天早上吃生煎馒头,那时的生煎馒头可是稀罕美食哦,舅舅会把钱给我,让我第二天去弄堂口的生煎店买。
我记得那时的生煎馒头是5毛钱1两,1两也是有4个,个头比现在的小一点,但味道很好很好,一口咬下去就有一包汤汁飙出来,那个鲜美的味道,简直就像尝了人间美味。我一般都会带着一口小锅子,一买就是6两,我们每人4个,总觉得还不够吃。
如果舅妈输了,她也会把钱给我,然后让我耳朵竖起来,只要听到弄堂里有来卖雪糕的,就赶紧让我下楼去买。
一般都会在下午2点钟左右,一位老爷叔推着一辆28寸的老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木箱子,一边用木板敲着箱子,一边吆喝着:赤豆棒冰、绿豆棒冰,要伐?……
我听到声音下去的时候,自行车旁已经有其他小孩围着了,只见爷叔打开箱子,在里面厚厚的棉花絮里掏呀掏,掏出了赤豆棒冰、绿豆棒冰、盐水棒冰、可可雪糕、奶油雪糕,还有光明牌冰砖。
有时候我下去晚了,爷叔骑车串到别的弄堂里了,没有买到棒冰的我一脸沮丧回家,他们就会埋怨我走得太慢了,舅妈则会安慰我,不急,明天再买,我再给加点钱,明天吃冰砖。心情瞬间变得晴朗了,冰砖可太好吃了!
那时的棒冰5分钱一根,冰砖大概要5毛钱吧,买到冰砖的我,和弟弟一人一个小碗,把雪白的冰砖剥了外壳放在碗里,拿个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挖着吃,那种惬意的感觉在夏天里是真正的享受。现在虽然已经物质丰富到冰淇淋有数不清的品种,但回味起来,却还是没有小时候那么甜蜜。
享受中的我总是不争气,吃的太凉总会闹肚子,有一次吃了一块冰的哈密瓜,就拉肚子了,外婆就带我去第一人民医院看病,总是那老三样:验血、打针、吃药。
验血验得太多了,我到现在还有心理障碍,只要有人拿起我的无名指指头,我就有一种要被验血的感觉,吃药吃的是黄连素,那个苦味道至今难忘,打针也是,有一次晕针,针头刚拔出来,我就晕过去了,把人家医生吓得,还以为我青霉素过敏呢。
8月,是个暴风雨加台风的季节。
印象里,有好多次,在乌云密布的午后街头狂奔,有时没有带伞,就算带伞也挡不住那疾风骤雨;也有好多次,穿着拖鞋短裤出门,走在地势较低的街头经常是双腿都会被浸没到膝盖;更有好多次,骑着电动车七倒八歪的,根本没法抵挡迎面的台风,有一次把鞋都掉了,光着脚回家。
今天也是台风季,新闻里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强降雨,甚至北京、河北、山东等地,因为连日来的暴雨已经形成水灾,有不少人因此而遇难了,祈祷这大雨适可而止吧。
9月,在上海有俗称:秋老虎,意思是,9月立秋后,早晚凉一点,但白天还是很热的,热力不比大暑弱,就像老虎那样虎虎生威,所以,称之为“秋老虎”。
10月中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凉,迎来了秋高气爽的真正的秋季,一年里我最喜欢的季节,尤其深秋,在法国梧桐树下CITIWALK,走走浪漫的小马路,感受微微的秋风,欣赏美丽的街景,在干爽的空气中时不时地闻着不知哪家店里飘来的咖啡香味,这些都会让我暂时忘记年龄,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身在何处,就像在梦境中一般,寻找着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一刻是最令人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