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在陈仓与铁轨之间

在之前的文章中给大家说了相当多城市的区划变迁,每个城市的变迁严格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国的历史非常悠久。5000年的历史文化传承,让我国56个民族紧紧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现如今民族统一的中华民族。在每个政权执政期间,对于地方的命名还有对于地方的划分都是不一样的,因为在不同政权统治期间,他们的疆域也是不一样的,今天给大家说一下陕西省宝鸡市的区划变迁沿革,看看宝鸡市经历了怎样的区划调整,才一步一步形成现如今的区划格局的,历史类型的素材,寻找不易,希望大家能够点赞支持一下。
要说宝鸡的来龙去脉,别光盯地图。地名是朝廷的印章,人心才是底色。我更愿意从一个人讲起——一条老街上卖臊子面的掌勺师傅,姓陈,祖辈就住陈仓口附近,他说这辈子做的不是面,是看着“陈仓”两个字在史书里忽隐忽现。

先把镜头拉远,落在陕西。内陆省份,黄河中游,和好几个兄弟省分处交汇之地。常住人口大约四千万不到点,最近这些年拼劲不小,地区生产总值上到两万九千多亿。十个地级市,六十多个县散落开来,黄河、长江这两条大水系的支脉在这里打了个照面。有人说这里是华夏故事的起点,我不敢下断语,但关中那口平静的风,吹过来确实有股古意。把账本摊开,陕西这盘棋到今天还在往亮堂里走。
镜头再收,落到关中西头的宝鸡。它跟西安一个平原上,位置偏西,人却一点不偏——是那串城市群里绕不开的节点。手上有四个市辖区、八个县,摊开的面积在一万八千多平方公里。二〇二一年,账面上的产值两千五百多亿元。铁轨从这儿穿肠而过,火车站里一天到晚敲铜锣似的热闹。每次去,我都要在站前吃碗面,看列车像一条条时间的鱼,带走人,也带走名字。老人口里常提“炎帝黄帝走过的地方”,不论传说是真是假,这座城反正跟史书打了几千年的交道。

要追,得从很早的时候追。周室气脉弱了,关中被秦人一步步收拾干净。春秋里,这块地方叫“陈仓”,归秦。站在秦岭北麓往南看,山脊像一道沉默的墙,陈仓就靠墙立着,像个守门户的壮汉。
到了战国,战事像夏天的虫鸣,没完没了。陈仓的位置刁钻,上扼关中,下接巴蜀,是要塞中的要塞。兵家爱它,百姓最怕它——关门一关,粮道就紧。

秦王一统,皇帝这两个字落在了一个人的头上。天下变成县郡连片的格局,陈仓还叫陈仓,不过它被纳入“内史”的大管辖之中。对秦来说,这里是心腹之地,不容有失。
西汉延着前朝的样子走,县、郡照用,又加了一层监督的手,称作刺史部。陈仓这边归司隶一系,靠右扶风那边。在东汉,名字稍微一转弯,司隶后面多了“校尉”几个字。官帽变来变去,田里的麦苗还是要种,城门还是在日升日落中开关。

三国争得眼红。陈仓此时坐在魏与蜀的缝隙上,时不时就被马蹄声惊醒。魏国把这地方划在雍州刺史辖里,隶扶风郡。你要说战争是刀枪的声音,其实更多是静默——城里人学会把门闩轻轻合上,怕一个响动惹来一阵箭雨。那句“暗度陈仓”的故事,总被人提起。是的,机巧和赌命,总是并存。
西晋短暂的安稳像草尖上的露珠,亮了一下就没了。四下诸侯被分封,宝鸡这一带成了雍州里的扶风国。名号听起来漂亮,老百姓心里还是那杆秤:别打仗,别荒年,别添税。

隋统一后,朝廷把制度简化了,郡县两级,少一些枝杈。宝鸡归在扶风郡名下。到了唐,层次又加了,叫道、州、县三级。京畿道上有个岐州,就管着这方地儿。你若在那会儿走官道,能听见驿站边马铃叮当,能在县衙门前看见新到的公文用红绳捆着。
北宋换了口味,路、州、县三层叠起。秦凤路,凤翔府,宝鸡的名字就在这时显山露水。新名字像新生儿,百姓口齿还不太顺,但叫着叫着也顺了。靖康之后,金人南下,黄河一线风声鹤唳。行政架子大体没变,宝鸡仍归凤翔府的那条链子。朝代换了,户籍册上的墨迹继续往下写。
元人收拾天下,立行省,后世沿用至今的格局从这个时候有了端倪。陕西之名,正正经经落在版图上。宝鸡归陕西省里的凤翔府。山河换了名字,风还是那股风。
明朝在元的制度上细细分出了经纬,行省的叫法换成了“承宣布政使司”,听上去更文气。宝鸡这会儿还是在陕西那只“司”里,归凤翔府调度。清代沿着这条路走,没作翻天覆地的更改。长河里偶有惊涛,但更多时候,是日复一日的惯性。
民国一到,衙门牌匾换成了“督察专员公署”,一到九区的划分里,宝鸡归在第九区。公署印章落下,县界在地图上划了一道新线。那一阵,风声紧,世道乱,百姓识得的是谁来征粮,哪条路更安全。
一九四九年,新的牌匾又挂起。宝鸡市成立,同时还有个叫“宝鸡分区”的单位与它并行。第二年,分区改名叫“宝鸡专区”。六十年代末,全国一片大折腾,名称又改成了“宝鸡地区”。那时,这个“地区”下面管着十一县一市,事情多得很。七九年春,档案上出现“宝鸡市(地级)”几个字,听上去踏实了几分。可是转个身,同一年又单列出了“宝鸡地区”。你看,行政区划就像人过日子,合合分分,分分合合。第二年,两者又拉起了手,合成一个,以地级市的名义带着县往前走。这一回,才算定心。
说点当下。宝鸡的脾气是靠厂子吃饭的脾气。老工业基础,国企是压舱石。经济排名里,它不抢风头,放在中间偏稳的位置。城市里生活不窘迫,房租比省城可亲很多,菜市场的价签也温柔,只是到月底领工资,那张纸上的数字常常让人叹气——三千多、四千出头是常态。出租车师傅给我讲,拉活儿得看火车表,“火车多的点儿,客就跟着多”。这两年,城里在转型,老车间里换上了新设备,招牌上多了“新材料”“高端制造”之类的字眼。别忘了,宝鸡背后站着一座比城更老的山,和一条讲不完的文明长河。文化是资源,风景是资源,愿意来的投资者,也是资源。手里攥着这些,心里就不慌。
回过头,我们再看看那一串名字:陈仓、扶风、岐州、凤翔府、陕西省……起起落落,像一串念珠。每一个朝代把自己的痕迹按在这座城上,按一次,就换一次称呼。可城里人的日常,也没那么容易被改写:春种秋收,赶集婚嫁,孩子在巷口追着跑。那些大事件,落到每个人身上,就是一封调令、一张新户籍、一条必须遵守的规矩。
陈师傅的面摊靠近铁道。他常说,“火车是宝鸡的脉,来来去去,带走年轻人,也带来新规矩。”我问他,最早听到“宝鸡”两个字是什么时候。他想了想,说是爷爷教他识字的时候,拿着一块写满“凤翔府”的木板,指着背面刻的“宝鸡”,笑着说:“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以后写信别写错了。”后来,爷爷走了,木板也找不到了,名字还在,人在名字里活着。
你看,区划是冰冷的名目,背后却站着一群有温度的面孔。陕西的账本还在翻页,宝鸡的列车还在准点进出。总有人问,这座城未来会怎样?我只想起一个傍晚,站前的风吹过,铁轨在远处闪了一下光,像一条细细的河。河往前走,人也往前走。那些消失的称呼,会不会在某个老屋梁上、某个族谱里、某句方言里,继续悄悄地活着?我没答案,留给你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