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卜赛人轻轻一笑,纠正道:‘不,这是冰块。’”

唐宋两代,皇帝会御赐冰块给文武大臣,作为犒劳臣子在炎炎夏日努力工作的“高温福利”。《末伏》最后两句“每岁长安犹暑热,内官相属赐冰回”,就描述了此景。

而此景在宋朝诗人梅尧臣的《中伏日永叔遗冰》中写得更细致入微:“日色若炎火,正当三伏时。盘冰赐近臣,络绎中使驰。莹澈肖水玉,凛气侵入肌。近日多故友,分贶能者谁。信都顾贫贱,物物义不遗。念我老且病,赤痱生枯皮。巨块置我前,凝结造化移。畏冷不敢食,有类夏虫疑。虽然已快意,何必咀嚼为。天子厚於公,不使炽毒欺。公亦厚於我,将恐煎熬随。我有舐犊爱,自怜小子龟。”
诗题中的“永叔”就是梅尧臣的好友欧阳修。三伏天,欧阳修获皇帝御赐的冰。他想起年老多病的好友,便慷慨转赠。梅尧臣感动之余,因畏冷不敢吃,将冰留给了自己的孩子。
宋代随着卖冰业日益普及,平民百姓有了更多机会在夏日里享受到这种清凉。南宋诗人杨万里在《荔枝歌》中就说:“帝城六月日卓午,市人如炊汗如雨。卖冰一声隔水来,行人未吃心眼开。”宋末元初的文人周密在《武林旧事》里追忆南宋都城临安的食物时,也念念不忘那些冰饮,比如“雪泡缩脾饮”“白醪凉水”及“冰雪爽口之物”。而这,不仅是独属于炎炎夏日的一丝清凉,也是故国故土留下的舌尖上的记忆和乡愁。夏日里的冰,是钻石,是创口贴,是安慰剂,是缩小的北极冰山。它或被我们放在手心,那冰爽的触觉如电一般瞬间驱散身心的溽热;或在杯子里碰撞,发出愉悦的声音,变成融化的冰水,被我们一饮而尽……对许多人来说,这是炎炎烈日下最美好、最愉悦的体验之一。法国作家加缪在随笔《夏天集》中写道:“在隆冬,我终于知道了,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而在酷暑难耐的时节,一块冰也让我们确信,无论世界如何疯狂,太阳如何灼烧人的皮肤和心灵,我们身上也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冬天。
来源:“为你读诗”
编辑:胡雅诗(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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