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我的生日,交往三年的男友林默,送的礼物是一束花。
就一束便利店门口打包的、最多不超过九十九块的玫瑰。
闺蜜周琪在桌子底下疯狂踩我,手机屏幕亮起,是她的消息刷了屏:“曦曦,你破防了没?这也能忍?三年啊!今天可是你生日!赶紧分,听我的!”
我没回,只是端起面前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压不住心里的火。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就在我准备开口说出那句“我们分手吧”时——
“砰!”
包厢的门被蛮横地撞开,我爸,上市公司董事长江卫国,此刻却全无平日的威严。他头发凌乱,额角挂着汗,手里死死攥着一个黑色手提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但他冲向的不是我,而是我对面那个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男人,林默。
“林先生!”我爸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哀求,“求你,求你别跟小曦分手!”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愣住了,一旁的闺蜜周琪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手机都差点掉进火锅里。
我爸在求林默?
求他这个穿着洗到发白T恤、连给我买个好点生日礼物都舍不得的男朋友,不要跟我分手?
“爸,你疯了?”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又气又觉得荒唐,“你知不知道他在……”
“你闭嘴!”江卫国猛地回头呵斥我,眼神凌厉得让我一哆嗦。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他不再理我,转回头,脸上瞬间又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黑色手提箱“啪”地一声放在餐桌上,当着我们的面打开。
红色的,崭新的,一捆捆的钞票,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晃得人眼睛生疼。
“林先生,这里是两百万现金,您跟小曦处了三年,是我们江家怠慢了您。”我爸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只要您不分手,您要什么,我给什么!公司股份都行!”

周琪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不是羞的,是气的。这算什么?我,江卫国唯一的女儿,我的感情,我的尊严,现在需要用两百万来乞求这个男人不要抛弃?
我死死盯着林默,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贪婪。
可是没有。
他甚至都没怎么看那箱钱,目光平静地落在我爸身上,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长辈,更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点了点,那是我和他交往三年都熟悉的习惯,每次他做出重要决定前,都会这样。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角有一道极细微的银色疤痕,平时藏在眼皮褶皱里,只有他像现在这样微微眯起眼时,才会显露出来,像一道冰冷的刻印,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这道疤,我好像从没问过来历。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甚至有点抠门的穷学生。

“江董事长,”林默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觉得,你的女儿值两百万?”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不,林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曦是无价的,我的意思是……”
“那你觉得,”林默打断了他,目光缓缓转向我,那眼神里没有爱意,没有不舍,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我和她这三年的感情,又值多少钱?”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林默!你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三年你跟我AA制,我买件贵点的衣服你都要念叨半天,过生日你就送一束花!现在我爸给你钱,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你是不是觉得耍着我们父女俩很好玩!”
“耍你们?”林默笑了,那抹笑容配上眼角的疤,显得无比嘲讽。
他站起身,连看都没再看那箱钱一眼,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爸,一字一顿地说:
“江董事长,你大概是忘了。”
“三年前,在盘山路上,你女儿开车撞到我的时候。”
“我们的账,可不是区区两百万,就能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