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家没有一张小时候生活的家的照片”摄影/口述:席闻雷我出生在1969年的上海。小学时,因父母工作原因,我去了河南生活。父母的工作换来换去,我跟着他们搬来搬去,仅小学我就读了5所,直到高二才回到上海。在两个差异很大的地域长大,对我影响很大。记忆里,北方的空气是灰蒙蒙的。到了上海后,尤其在还没出梅的雨季,潮湿得厉害。小时候,北方学校操场一脚踩下去会扬起黄土。从南方到北方时,我其实没什么特别感觉,吃得惯、气候也适应,小孩子不敏感。真正有点感觉,是在回上海之后。虽然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没有太多想法的高中生,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已经能感受到上海与北方城市的差异。


我住的这块区域,30年代时这里还保留了一小片农田,后来陆续盖了房子;到 90 年代这些房子又拆掉,建成了如今的高楼。
小时候的家和大众印象里的“纯居住弄堂”不太一样。很多人以为弄堂只是单纯的居住空间,其实不是。在1947年或更早的《上海市行号路图录》里,每条弄堂都标明了业态:商店、小工厂、印刷厂、寺庙、甚至棺材铺……吃喝用住一应俱全,居住和商业混杂在一起。我们这片也一样,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家门口那条大马路,当年是一条可能能排进上海前三、第四的大河。河岸边跟黄浦江、苏州河一样,布满工厂、仓库,靠水运输物资。于是,居民区、街道工厂、货栈全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复杂且丰富的弄堂形态。然而我们并没有留下一张当年生活过的家的照片。这算是我最大的“不是遗憾的遗憾”。当年大多数普通人家都没有照相机;即便有相机的家庭,除了个别大户人家也很少会在自家门口拍照。除了到照相馆外,最常见的拍照场景是:全家跑到外滩,在国际饭店或当时“上海最高楼”前拍一张。因此,我才愈发觉得:那些被我们视而不见的、最日常的家门口,才更值得记录——这也成为了我后来拍照的初衷。




“即将消失”与“正在消失”的这些年,上海的老城区或许被我走遍了。


































我拍照的核心还是在记录变迁“屋里厢”在上海话里是“家里”的意思。在2010年,我走进了百余户20世纪上海建造的民居,拍摄生活在里面的人们的家。这些民居的类型包括石库门里弄住宅、新式里弄住宅、花园洋房和公寓大楼等。









摄影/口述:席闻雷,采访/编辑:yidan 运营:小石 监制:Alg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