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把林微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指尖捏着那杯没开封的美式,纸杯壁凝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袖口,凉得像去年冬天陈默最后一次拥抱时,他风衣上的温度。收银台的电子音重复着“欢迎光临”,她却盯着玻璃门外的雨帘发呆——陈默说过,等这场梅雨季结束,就带她去看海。
可现在,咖啡的热气已经散得干干净净,就像他留在她生活里的痕迹。
昨天整理旧物时,她翻出了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是陈默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扉页上他写的字还很清晰:“想把全世界的日出,都剪下来贴在你眼睛里。”那时候他们挤在出租屋里,晚上一起煮泡面,他总把最大的那块火腿肠夹给她,说“你吃,我不饿”。她后来才知道,他那阵子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每天只吃两顿馒头。
“林微?”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手里的纸杯差点掉在地上。转身时,陈默就站在不远处,穿着她去年给他买的灰色外套,头发比以前短了些,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他手里也拿着一杯咖啡,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榛果拿铁,杯身上还贴着便利店的便签,写着“少糖”。
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只有窗外的雨声在不停敲打着玻璃。林微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像要撞开胸膛。她想问他这半年去了哪里,想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想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关于海的约定,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干涩的“你……还好吗?”
陈默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伸手,又克制地收了回去。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声音很轻:“我听说你还住在这附近,就想来碰碰运气。”他顿了顿,补充道,“梅雨季快结束了,海边的日出应该很好看。”
林微的眼眶突然就热了。她想起去年冬天,他送她回家,在楼下站了很久,说“等春天来了,我们就去放风筝”;想起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时,手心全是汗,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想起他消失前的最后一条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原来有些承诺,不是被忘记了,只是被暂时藏在了时光里。
陈默慢慢走近,把手里的榛果拿铁递过来:“我问过店员,说这款今天刚上。”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时,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暖。林微接过咖啡,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心里,驱散了刚才的凉意。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消失的这半年,或许也和她一样,在某个角落里,反复回忆着那些关于彼此的时光。
“其实我……”陈默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接起电话时,语气变得很温柔:“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林微:“我妈身体不太舒服,我得先回去照顾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新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你……”
“我会打给你的。”林微打断他,声音很坚定。她把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就像珍藏着一份失而复得的宝藏。
陈默笑了笑,那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点腼腆,却能让她的心跳慢下来。“那我先走了,”他转身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海边见。”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帘里,林微低头喝了一口榛果拿铁,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暖意。她想起刚才他眼底的温柔,想起他递咖啡时的小心翼翼,突然明白,有些感情就像这杯咖啡,就算凉过一次,只要还有人愿意重新加热,就依然能尝到最初的味道。
梅雨季总会结束,海也总会等到想看它的人。那么,那些被时光暂时藏起来的爱,是不是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重新回到身边?
或许爱情最动人的地方,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甜蜜,而是就算经历过离别和等待,依然愿意相信,下一次相遇,会是更好的开始。
故事讲到这里,或许你会好奇,林微和陈默最后有没有一起去看海?其实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在时光里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原谅,也学会了重新拥抱的勇气。那么你呢?在你的生命里,有没有一个人,让你愿意等一场梅雨季结束,等一次迟到的日出,等一份被时光藏起来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