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读书路,二十万深情投入,女友另嫁他人,我送上祝福大礼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难过和心碎的故事。你投入了7年的时间和20万人民币,感情和金钱上都有巨大的付出,期望着一份长远的关系,但最终女友选择另嫁他人。这种失落和被背叛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
关于你提到“送上大礼”,这表明你在面对这个结果时,内心可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也许是想要做最后的姿态,表达你的心意或某种程度的“尊重”;也许是想用物质来弥补内心的痛苦,或者试图留下一个“体面”的回忆;甚至可能是一种带有报复或不甘心的心态。
无论动机如何,这个行为都可能会带来一些复杂的影响:
1. "情感影响:" 送出大礼可能会让你在情感上更难彻底割舍,或者让对方觉得你并未真正放下。也可能让你感觉自己付出了“最后一笔”,反而更添伤感和不甘。
2. "对方反应:" 对方可能会感到意外、压力,或者认为你是在试图挽回,这可能会让她更加抗拒或尴尬。
3. "自我价值:" 这个行为可能会让你再次审视自己的付出和价值。是对方的错误,但你用这种方式结束,也可能让你在自我认知上产生更多困惑。
"面对这种情况,或许可以考虑以下几点:"
"首先处理自己的情绪:" 这是最重要的。给自己时间和空间去悲伤、去愤怒、去消化这一切。找人倾诉,或者寻求专业的心理支持,都是处理这种强烈情绪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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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红色的请柬烫得我手心发麻。
我站在婚礼现场的角落里,像个多余的零件。空气里飘着香水和饭菜混合的味道,腻得人想吐。我死死盯着台上那对新人,特别是新娘,张琳。她今天真好看,白色的婚纱像云彩一样,把她整个人都托了起来。可我心里,却像是被钝刀子来回地割。
七年,二十万。我把自己最好的七年,和我一锤子一凿子敲出来的二十万,都给了她。我以为今天站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三个月前,她跟我说分手。她说,卫东,我们不合适。城市太大,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了。我当时信了,我觉得是自己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一个木匠,浑身都是锯末味儿,怎么配得上她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直到半个月前,师父接了个急活,说是城里一个有钱人家办婚礼,要赶制一个中式榫卯结构的喜台。师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这种精细活儿就交给了我。我熬了十几个通宵,把这辈子学的手艺都用上了,想着这是别人的大喜事,不能马虎。
今天我过来做最后的检查和加固,生怕出一点岔子。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场婚礼的新娘,是张琳。那个喜台,是我亲手为她和别的男人打造的。
我脑子里嗡嗡响,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在飞。我想起昨天我妈塞给我一个红包,说:“卫东,这是张琳家托人送来的,说是……感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我没要,给退回去了。咱家不穷,但也不能要这种钱,太欺负人了。”
当时我还劝我妈,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别计较。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感谢,那是羞辱。
司仪在台上喊着:“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我看着那个叫陈浩的男人,西装笔挺,一脸得意。他给张琳戴上戒指的时候,张琳笑了,眼睛弯弯的,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可那笑容,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天大的傻子。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得要个说法。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我那七年喂了狗的真心。
周围的人都在鼓掌,掌声热烈又刺耳。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一步一步朝台上走去。我的每一步,都踩碎了一段过去。
第一章 陈旧的汇款单
三年前的夏天,天气热得像个蒸笼。
我的小木工房里,只有一台老旧的摇头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汗水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淌,滴在刨了一半的木料上,很快就洇开,不见了。
“卫东,歇会儿吧,喝口水。”我妈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进来,碗边还挂着水珠。她把碗放在一边,用毛巾擦了擦我脸上的汗。
“妈,我不累。”我拿起刨子,继续手里的活儿。这是一套给孩子做的小书桌,客人要得急。我得赶在月底前做完,这样才能凑够下个学期给张琳的学费和生活费。
张琳在省城读大学,学的是金融,花销大。她说她们同学都用最新的手机,穿名牌衣服。我不想让她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我妈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你啊,对自己省吃俭用,对她倒大方。你看你这件背心,都洗得发白了,也不舍得换一件。”
我低着头,没说话。刨花卷曲着,带着木头特有的清香。我觉得,只要张琳能好好的,我吃点苦不算什么。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
“我想,等她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我小声说,像是在对自己保证。
我妈没再说话,只是把绿豆汤又往我面前推了推。我知道她心疼我,但她也拗不过我。
晚上收工,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我摸出枕头下的铁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汇款单。每一张,都是我给张琳寄钱的凭证。从她考上大学开始,一个月一千,后来涨到一千五,两千。
我看着那些单子,心里是踏实的。我觉得我正在一点一点地为我们的未来添砖加瓦。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我有一身力气,有一门手艺。师父常说,我们做木工的,靠的是手,更是心。用心做的东西,才结实,才耐用。
我觉得我和张琳的感情,也像我做的这些家具一样,是用心打磨出来的,肯定也结实。
手机震了一下,是张琳发来的信息。
“卫东,我下个月想报个英语辅导班,为考研做准备,可能需要三千块钱。”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千块,不是个小数目。我手头上的活儿做完,也才挣两千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她:“好,你安心学习,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放下手机,我心里有点发愁。我该去哪里凑这笔钱呢?我不想让我妈知道,她本来就对这事有意见。
我想,也许我该去找师父,看看能不能多接点活儿。哪怕是辛苦一点,熬几个夜,也得把这钱给凑上。只要能让她离梦想更近一步,我觉得什么都值。
第二天一早,我没吃早饭就去了师父家。师父正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招一式,不紧不慢。
“师父。”我喊了一声。
师父收了招,看了我一眼。“这么早过来,有事?”
我把情况一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父,您看有没有什么急活儿,或者难一点的活儿,工钱高一些的。”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走进屋里,拿出一个图纸。“这是个修复古董家具的活儿,很考验手艺,也费神。你要是愿意,就拿去做。工钱,五千。”
我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谢谢师父!我保证给您做好!”
拿着图纸,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觉得,只要我肯努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为了张琳,为了我们的未来,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第二章 变了味的电话粥
日子就像我手里的砂纸,一天天打磨着木头,也打磨着时间。
我接了那个修复古董家具的活儿,一头扎了进去。那是个清代的红木八仙桌,桌腿的雕花坏了一块。我得用同样材质的木料,仿着原来的样子,重新雕刻一块,再用特殊的胶水严丝合缝地补上去。这活儿比做新家具难多了,得有耐心,还得有悟性。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忙到深夜。吃饭都是我妈端到工房里,我胡乱扒拉几口就继续干活。我妈看我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心疼得直掉眼泪。
“为了个女娃,你这是不要命了啊!”她把饭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妈,你不懂。”我头也不抬,眼睛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刻刀。
我怎么会不懂呢?我心里想。这不仅仅是为了张琳,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一个初中毕业的木匠,总觉得配不上她那个大学生。我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法子,拼命对她好,让她知道我的心。
半个月后,桌子修好了。客人看了非常满意,当场就付了钱。我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钱,手都在抖。我第一时间就去了邮局,给张琳汇过去三千。剩下的钱,我给家里买了台新电视,我妈念叨了好久了。
我妈看着新电视,脸上却没什么笑容。“你挣的辛苦钱,自己留着花。家里不缺这个。”
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疙瘩。
汇完钱,我给张琳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卫东。”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远,背景里还有些嘈杂的声音,像是KTV。
“琳琳,钱我给你汇过去了,你收到了吗?”我靠在工房的门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收到了,谢了啊。”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心里有点失落。以前我每次给她寄钱,她都会在电话里高兴半天,说很多贴心话。
“你在干嘛呢?怎么那么吵?”我问。
“哦,和同学在外面聚会呢。不说了啊,我先进去了,回头再聊。”她匆匆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心里空落落的。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不止是隔着一个省城那么远。它像我正在打磨的一块木头,表面看着光滑,但里面可能已经有了我看不见的裂纹。
从那以后,我们的电话粥越来越短,味道也变了。以前我们能聊一两个小时,从家常里短聊到未来规划。现在,常常是我问一句,她答一句。她总说忙,忙着学习,忙着社团活动,忙着准备考研。
我安慰自己,她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努力,我应该支持她,理解她。
有一次,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过了很久,她回了一条信息:“刚才在图书馆,不方便接电话。”
我回:“没事,你好好学习。”
可那天晚上,我一个同乡发给我一张照片,是他去省城玩的时候拍的。照片里,张琳坐在一辆宝马车的副驾驶上,笑得很开心。开车的是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拿着手机,反复放大那张照片。照片有点模糊,但我能确定,那就是张琳。她身上穿的那件裙子,还是我上个月刚给她买的。
我一夜没睡。我想给她打电话问个清楚,可我没有勇气。我怕听到我不想听的答案。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可能只是她的同学,或者朋友,顺路送她一下而已。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拼命想维持平衡,却感觉脚下摇摇欲晃。我害怕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第三章 最后一次见面
考研成绩出来后,张琳如愿以偿地考上了。
她给我打电话报喜,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我真心为她高兴,在电话这头一个劲儿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行的。”
为了庆祝,我坐了七个小时的火车去省城看她。我把我存了小半年的钱都取了出来,给她买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还有她念叨了很久的一条名牌项链。
我到学校的时候,她正在和几个同学在校门口说话。她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在人群里很显眼。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不远处,突然有点自卑,不敢上前。
还是她先看到了我,跟同学说了几句,朝我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她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我……我来看看你,祝贺你考上研究生。”我有点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把我带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我把礼物拿出来给她。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项链,脸上没什么惊喜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乱花钱。”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觉得,她好像已经不稀罕这些我攒了很久才买得起的东西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话很少。大部分时间是她在说,说她未来的导师多厉害,说她的同学家里多有背景,说她以后想留在省城发展。
我默默地听着,给她夹菜。我感觉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她说的那些,离我的世界太远了。我的世界里,只有木头、刨花和汗水。
“卫东,”她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我们……可能不合适。”
我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用钳子夹住了一样。我握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我们不合适。”她重复了一遍,眼神很平静。“我以后要走的路,和你不一样。我不想一辈子待在那个小县城里。”
我脑子一片空白。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突然觉得很陌生。
“是因为我没钱吗?还是因为我没文化?”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摇了摇头。“不全是。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了。卫东,你是个好人,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这六个字像锤子一样,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我为了她想要的生活,拼了命地干活,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到头来,她却说我给不了。
那顿饭,我们不欢而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县城的。我把自己关在工房里,三天三夜没出门。我把那些年我们俩的书信、照片,还有那一沓厚厚的汇款单,都拿了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还是想不通。七年的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妈在门外敲门,喊我吃饭。我没理她。我拿起一块木头,用刻刀疯狂地在上面刻着。我不知道我想刻什么,我只想发泄。刻刀划过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我的心在哭。
最后,木屑飞溅,刻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我看着手里那块被我刻得面目全非的木头,突然就哭了。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用心了,努力了,就能留得住的。它就像手里的沙子,你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第四章 师父的“好心”
分手后的日子,过得像一杯没有放糖的苦咖啡。
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里。我拼命地接活儿,干活儿,好像只有在机器的轰鸣声和木头的清香里,我才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痛。
我瘦了很多,人也变得沉默寡言。我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到处托人给我介绍对象。我一个也没去见。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死了,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师父也经常来我这里坐坐,开导我。
“卫东,人这一辈子,谁还没遇到过几个坎儿。过去了,就好了。”师P父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还年轻,手艺又好,以后还怕找不到好姑娘?”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可有些伤口,不是时间或者别人的劝说就能愈合的。它长在心里,一碰就疼。
有一天,师父又来了,脸上带着点神秘的笑容。
“卫东,给你接了个大活儿。”他说。
我没什么兴趣,只是“嗯”了一声。
“城里一户有钱人家,女儿要结婚,想定制一套中式的婚礼用具,点名要最好的手艺人。我想来想去,这活儿只有你最合适。”师父把一张图纸递给我,“你看,这个喜台,全榫卯结构,上面还要雕龙凤呈祥的图案。做好了,工钱很可观。”
我接过图纸看了一眼。设计确实很精美,也很复杂。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很兴奋,觉得是挑战自己手艺的好机会。但现在,我只觉得心烦。
“婚礼?”我摇了摇头,“师父,我不接。我现在不想碰跟结婚有关的东西。”
师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傻小子,我知道你心里有结。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人得朝前看。师父让你接这个活儿,也是想让你沾沾喜气,早点走出来。”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对方给的价钱真的很高。你做完这一单,顶你平时干小半年的。你妈身体也不好,你不想多攒点钱,让她过得好一点?”
听到我妈,我犹豫了。我妈最近确实总说腰疼,我想带她去大医院看看,但手头一直不宽裕。
“好吧,师父,我接。”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觉得师父说得对,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我得挣钱,我得生活,我得照顾我妈。
从那天起,我把自己完全锁在了工房里。我选了最好的金丝楠木,那是师父珍藏多年的料子。我量尺寸,画线,开榫,凿卯,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
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了这套婚礼用具上。我雕刻龙凤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些破碎的回忆。龙的威猛,凤的柔美,在我手下渐渐成形,可我心里,却是一片荒芜。
我常常干到深夜,工房里只有一盏孤灯陪着我。有时候,我会突然停下来,看着眼前未完成的作品发呆。我在想,那个即将拥有这一切的新娘,该是多么幸福啊。她一定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愿意为她倾尽所有。
我把对爱情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刻进了这木头里。我希望我的不幸,能成全别人的幸福。
半个月后,喜台完工了。它静静地立在工房中央,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龙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师父来看了,围着喜台转了好几圈,赞不绝口。
“好手艺!卫东,你这手艺,青出于蓝了!”
我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却没有任何成就感。我只觉得累,从里到外的累。
交货那天,是婚礼的前一天。我跟着师父的车,把喜台送到了城里一家豪华酒店。我负责现场安装和最后的调试。
忙完已经是晚上了。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心里空荡荡的。
我不知道,一场巨大的羞辱和反转,正在前方等着我。
第五章 婚礼上的对峙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走上了那个用我的血汗和真心铺就的喜台。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音乐停了,司仪也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陈浩,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和不悦。
“你是谁?上来干什么?”陈浩皱着眉头,语气很不客气。
我没有理他,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张琳。
“张琳,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全场安静,所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七年,我给你汇了多少钱,你还记得吗?”
张琳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记得,我帮你记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是我昨天晚上凭着记忆写下来的,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七年,不多不少,二十万三千六百块。这些钱,是我一件件家具做出来,一个榫一个卯凿出来的。我夏天连个空调都舍不得开,冬天手上全是冻疮,我没跟你说过吧?”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张琳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旁边的陈浩,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保安,把他给我赶出去!”陈浩冲着台下喊。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把目光转向他。“你问问你身边的新娘,我有没有胡说。你再问问她,她考研的辅导班费用,是谁出的?她身上那条你夸好看的项链,是谁买的?”
陈浩的目光转向张琳,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张琳终于开口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卫东,你别在这里闹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想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
“钱?”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钱。我要是为钱,就不会把你家托人送来的那个红包退回去。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的良心呢?你拿着我的钱,读完了大学,考上了研究生,转头就嫁给别人。你跟我说我们不合适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我觉得自己心里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为你熬的那些夜,为你受的那些累吗?”
台下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是一个被抛弃的男人,来向前女友讨个说法的故事。
张琳的父母从主桌冲了上来,她妈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穷木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事!我女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现在她找到更好的了,你就是嫉妒!”
“我嫉妒?”我看着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嫉妒什么?嫉妒他有钱?还是嫉妒他能娶一个用我的钱堆出来的老婆?”
这时,一个声音从台下传来。
“这喜台,做得真好。这手艺,我认得。”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起来很有身份。“这是李老师傅的亲传手艺。小伙子,这喜台是你做的吧?”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人走了上来,仔细看了看喜台的雕工,赞叹道:“好啊,好啊!这刀法,这神韵,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下不来。陈总,你这婚礼,有品位。请了这么好的师傅,花了不上心思吧?”
被称为“陈总”的,应该是新郎陈浩的父亲。他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这可是我托人从苏州请来的名家,光这一套东西,就花了三十万。”
我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阵冷笑。
师父当时告诉我,这单活儿的工钱是五万。
我还没说话,我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进来,他今天也被来参加婚礼。
“陈总,您这话可不对。”师父走到台上,声音洪亮。“这喜台,是我徒弟李卫东做的。工钱,五万。您那三十万,不知道是花到哪里去了?”
全场一片哗然。
陈浩和他父亲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他们看着对方,眼神里全是惊慌。
真相,在这一刻,以一种最戏剧化,也最残酷的方式,被揭开了。
第六章 崩塌的体面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陈家人、张琳和我之间来回扫射。
陈浩的父亲,那个刚才还一脸得意的陈总,现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狠狠地瞪了陈浩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陈浩也慌了,他指着我师父,又指着我,语无伦次地说:“你们……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来敲诈的!”
师父是个老实人,但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冷哼一声:“敲诈?我们手艺人,凭本事吃饭,不干那种下三滥的事。白纸黑字的合同还在我那儿呢,五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倒是你们,中间吃了多少回扣,自己心里清楚!”
这一下,彻底捅了马蜂窝。
台下的宾客们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多有钱呢,搞半天是打肿脸充胖子。”
“这新娘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拿着前男友的钱读书,一毕业就踹了人家。”
“这家人,真是绝了。一个骗钱,一个骗感情,凑一对了。”
这些话,像一把把小刀,扎在张琳和陈家人的心上。他们苦心经营的体面和风光,在这一刻,碎了一地。
张琳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悔恨。
“李卫东,你毁了我……”她喃喃地说。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深深的悲哀。我毁了她?还是她自己毁了自己?如果她当初能坦诚一点,哪怕是跟我说实话,说她爱上了别人,我都不会像今天这样。
最让我心寒的,是她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道歉。
陈浩的父亲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很快镇定下来,拿起话筒,想挽回局面。
“各位来宾,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出了一点小误会,让大家见笑了……”
他话还没说完,张琳的母亲突然冲到陈总面前,尖着嗓子喊:“什么叫小误会?你们家骗婚!说好了彩礼三十八万八,到现在一分钱没给!还说房子车子都写我女儿的名字,房产证我们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这一嗓子,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原来,这两家人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计算的交易。张家图陈家的钱,陈家图张琳的学历和脸面。只是没想到,两边都是人精,谁也不肯吃亏。
陈浩的母亲也冲了上来,和张琳的母亲撕打在一起。
“你个老东西,你女儿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还没结婚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们家没退婚就算好的了!”
“你胡说!我女儿是清白的!”
婚礼现场,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两个亲家母,像泼妇一样扭打在一起,婚纱、首饰、红包,散落一地。
陈浩和张琳想去拉架,却被搅在中间,狼狈不堪。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张琳想要的“生活”?这就是她不惜抛弃七年感情也要追求的“上流社会”?
我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默默地走下台,穿过混乱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场荒唐的闹剧上。
我走出酒店,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显得那么不真实。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终于散去了一些。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这场婚礼,已经结束了。张琳和我的过去,也彻底结束了。
我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怎样,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只想回家,回到我的小木工房,回到那个虽然简陋,但却让我心安的地方。
第七章 木头的温度
我回到家时,已经快半夜了。
我妈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桌上的饭菜已经热了好几遍。
“回来了?”她看到我,站了起来,眼神里全是担忧。“怎么样了?”
师父已经提前给她打过电话,把婚礼上的事都说了。
我摇了摇头,在她身边坐下。“妈,我没事。”
我妈看着我,眼圈红了。“傻孩子,怎么会没事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伸手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跑回家找妈妈告状的小孩。
“妈,都过去了。”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们母子俩,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很久。我妈没有再多问,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知道,家,永远是我的港湾。
那一晚,我睡得很沉。这是几个月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走进了我的工房。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那些木料和工具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我拿起一块木头,用手抚摸着它粗糙的纹理。我突然觉得,这些不会说话的木头,比人更可靠。你对它付出多少心血,它就会回报你多少。它不会欺骗你,也不会背叛你。
师父来了,给我带了早点。
我们俩坐在工房里,就着豆浆油条,聊了起来。
“卫东,昨天的事,别往心里去。”师父说,“那种女人,不值得。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我点了点头。“师父,我明白。我昨天在台上把话说出来,不是为了报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现在,交代完了,我也就放下了。”
师父欣慰地笑了。“这就好。你能想通,师父就放心了。”
他喝了口豆浆,又说:“你的手艺,现在已经不比我差了。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店,做自己的牌子?”
我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给人打工的木匠。
“我觉得自己还差得远。”我有点不自信。
“不远了。”师父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做木工,手艺是根,但心更重要。你的心,正。做出来的东西,就带着温度。这是现在很多流水线工厂做不出来的。这就是你的价值。”
师父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心里。
我看着满屋子的木料和工具,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些我自己画的图纸,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冲动。
也许,我真的可以试试。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活着。我应该为自己活,为我的手艺活。
我拿起一块木头,和一把刻刀。我想为自己,做一件东西。
我决定雕一个“匠”字。
一笔一划,我都刻得格外用心。我把这些年学到的所有东西,都融入了进去。我把我的委屈,我的愤怒,我的释然,我的希望,也都刻了进去。
当我刻下最后一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看着那个立在桌上的“匠”字,它古朴而有力,仿佛在告诉我,人,要有一技之长,更要有一颗匠心。守得住本心,才能对得起自己。
我笑了。我觉得,我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第八章 新生的卯榫
日子一天天过去,县城里关于那场婚礼闹剧的议论,也渐渐平息了。
听说,张琳和陈浩的婚事最终还是黄了。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对簿公堂,成了全城的笑话。张琳也从单位辞了职,离开了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
这些,都是我从邻居的闲聊中听来的。我听了,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她的人生,已经与我无关。
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我的木工房上。
我听了师父的建议,用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把工房重新装修了一下,前面改成了小小的展厅,后面是工作间。我给我的小店取了个名字,叫“卫东木作”。
开业那天,没有鞭炮,没有花篮。只有师父和我妈,还有几个老街坊来捧场。
我把我最近做的一些小东西摆在展厅里,有木碗,有梳子,有小板凳,还有那个我为自己雕刻的“匠”字。
一开始,生意很冷清。很多人走进来,看一圈,问了价钱,就摇摇头走了。他们觉得,一个木碗卖几十块,太贵了。
我也不着急。我知道,好东西,需要懂的人。
我每天就在工作间里,安安静静地做我的活儿。我享受那种刨花飞舞,木香四溢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心,在和这些木头一起,慢慢地变得沉静而坚韧。
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后。
一个从外地来旅游的摄影师,无意中走进了我的小店。他对我做的东西很感兴趣,特别是那些利用木头天然纹理做出来的器物。他拍了很多照片,发到了他的社交账号上。
没想到,那组照片火了。
很多人开始在网上问我的地址。我的小店,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开始忙碌起来,但这种忙,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为别人忙,心里是焦虑的。现在是为自己忙,心里是踏实的。
我坚持每一件东西都亲手制作,绝不为了赶工而降低品质。师父教我的,手艺人的根本,是信誉。
我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外地的客商专门跑来,想和我谈合作,让我工厂化生产。我拒绝了。
我对他说:“机器做出来的东西,是产品。我手做出来的东西,是作品。它们是有温度的,不一样的。”
客商不理解,但我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一年后,我在县城里买了套新房子,把我妈接了过去。我妈看着宽敞明亮的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妈,以后你就享福吧。”我给她倒了杯水。
我妈拉着我的手,说:“卫东,妈现在什么都不愁了,就愁你的终身大事。”
我笑了笑:“妈,不急。缘分这东西,跟做好一件木器一样,得慢慢来。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想起了张琳,想起了那七年。我心里已经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一点淡淡的感慨。
我要感谢她,是她的离开,才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人生就像做榫卯,有时候,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让另一些东西,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变得更坚固,更完整。
我拿起身边的木料,继续打磨。
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