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1945年8月17日,雅加达附近一处不起眼的小屋里,苏加诺在日本宪兵的监视下,用坚定的声音读出独立宣言。
那天早上,天气闷热,空气里弥漫着战后未散的火药味。
可没人注意到一个细节——宣言用的不是荷兰语,也不是日语,而是一种更为特别的语言:印尼语。
这语言,那时候其实还挺“新”的。
准确说,是马来语的一个现代变体。
可就是这门语言,成了印度尼西亚共和国建立后的第一项国家象征。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要说这事儿,还得从几百年前讲起。
1602年,荷兰人来了。
他们带着东印度公司的名义,在印尼群岛上扎下了根。
那时候的印尼,还不是一个国家,而是成百上千个王国、部落、海上联盟拼接出来的松散地带。
爪哇岛、苏门答腊、加里曼丹,语言五花八门,信仰也各不相同。

荷兰人并没有急着统治所有人,而是慢慢渗透。
他们靠贸易、军事和一系列精明的政治安排,把香料群岛变成了自己的“后花园”。
可语言这件事,他们一直没特别上心。
按理说,殖民者都愿意推广自己的语言。
可荷兰人不一样。
他们骨子里有种文化洁癖——觉得荷兰语是“高贵的”,不该跟殖民地的语言掺和。

再加上荷兰语学起来确实不简单,语法复杂,发音不顺,老百姓根本学不来。
结果就是,除了极少数受过殖民教育的精英,几乎没人会讲荷兰话。
那会儿,真正派得上用场的,是马来语。
马来语早在荷兰人来之前,就已经在商人、港口工人、传教士之间流通了。
它结构简单,用词直白,传播快。
荷兰人看得清楚,干脆顺水推舟——官方文件照样用荷兰语,但日常交流、基层管理、传教教育,全靠马来语。

到了19世纪末,印尼的教育开始有点模样。
不少荷兰传教士编了马来语教材,在学校里教授这门“实用语言”。
连殖民政府自己也不得不依赖马来语办事。
有意思的是,这种“实用主义”反而让马来语在印尼各地扎了根。
尤其是爪哇岛之外,很多地区的年轻人,就是通过马来语接触现代知识、读报纸、听广播的。
1928年,雅加达召开了一次青年大会。

那是一场后来被写进历史教科书的会议。
来自苏门答腊、加里曼丹、苏拉威西等地的青年代表,穿着各自民族的传统服饰,用略带地方口音的马来语,围坐在一间简陋的会议室里。
有人提议,说:“我们需要一种共同语言。”
那天晚上,他们起草了一个誓言:
“一个祖国,一个民族,一种语言。”
没人提荷兰语。

也没人提自己家乡的方言。
他们一致决定——那个“共同语言”,就是马来语。
只不过,从那以后,它有了个新名字:印尼语。
这事儿刚开始,在荷兰人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到了1930年代,印尼语已经通过地下出版物、学校课堂、清真寺讲道,成了民族主义的主要传播工具。
苏加诺也正是在这个阶段,开始在演讲中频繁使用印尼语。

他说得不算标准,但句句有力。
他知道,这语言能把不同岛屿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让他们不再是“苏门答腊人”或“爪哇人”,而是“印尼人”。
二战爆发后,日本占领了印尼。
荷兰人被赶出了东南亚。
日本人倒是干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们继续用印尼语做行政语言,还允许印尼人开印尼语广播。
这反而间接巩固了印尼语的地位。

战争结束后,印尼人迅速宣布独立。
荷兰当然不甘心,立刻发动“警察行动”,试图重新控制这片殖民地。
但时代已经变了。
印尼人不是过去那个任人宰割的群岛民族了。
他们组织了军队,建立了共和国,用印尼语起草宪法、发布命令、组织抗战。
1949年,荷兰正式承认印尼独立。

那个时候,印尼语已经不再是“马来语的一个方言”,而是印尼国家身份的一部分。
苏加诺对语言问题始终重视。
他说得很清楚:“我们需要的是一门能让每一个印尼人都认同的语言,不是殖民者的,不是某个民族特权的。”他的意思很明确——荷兰语不可能成为印尼的语言。
后来印尼语的发展也印证了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今天的印尼,全国超过27000个岛屿,300多种地方语言,但印尼语的普及率超过90%。
从法院判决到学校教材,从国会辩论到街头交谈,印尼语贯穿始终。
而荷兰语,早就从公共生活中消失了。
印尼教育部1980年代统计,全国掌握荷兰语的人数还不到100万,而且大多集中在老一代公务员和少数历史学院里。
在雅加达的独立广场,纪念碑下的石碑上,刻着印尼语版的独立誓言。
没有荷兰语,也没有翻译。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这样叫过它。
参考资料:
Ricklefs, M.C., A History of Modern Indonesia Since c.1200,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8.
Anderson, Benedict, Language and Power: Exploring Political Cultures in Indonesi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90.
Kahin, George McTurnan, Nationalism and Revolution in Indonesi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52.
Alisjahbana, Sutan Takdir, Language Planning for Modernization: The Case of Indonesian and Malaysian, Mouton Publishers, 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