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这地儿,说起来总有点意思。有时候你会觉得,这城市仿佛天生带点“野心”——往东一看就是海,下南就是杭州湾,西面搂着江苏浙江,北面又还和江苏结了邻。说起来好像谁都想沾点上海的边,看它风生水起。但你别光看地图,一张白纸上的画,背后可有太多绕不开的人情世故。上海凭什么成了东部沿海的大门户?为什么宁波人总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而杭州人好像始终隔着点距离?这事儿,说起来比搬家还复杂。

其实如果你从水路看这地方,上海就像个天然的分水岭——一脚踏着长江,一手拽着东海。小时候家里老人常说:上海,就是“江海交汇”的地,万货可达,万商可聚。这地理优势啊……不是整天挂嘴上的什么“前滩后浪”,那是真刀真枪地给了上海一块肥沃土壤:港口,江岸,通道全都有。只要你有胆子,手头有点本事,总能在这片水网里捞到点什么。要是再说远点,交通嘛,几十年前没什么高铁地铁,自行车就是个“宝贝”,但上海早早就成了桥头堡,谁离得近,谁就尝到甜头。
说起宁波,这个名字让人总觉得带着点“咸湿”的气息。宁波人,从骨子里就有种“靠海吃海”的本事。东边有舟山群岛当屏障,北边杭州湾一拦,西面绍兴,南下就是台州。很早很早以前——唐代吧,宁波港就成了中国对外窗口之一,丝绸、茶叶、瓷器,是海路上的宝贝货。早在那些年,他们就是海上丝绸之路上的“老油条”,能跑会算,还带点不服输的劲。你要是生在宁波,祖祖辈辈的故事里少不了“船出东海”、“货通天下”的段子。

而杭州这地儿,也不是泛泛之地——但它的“海味”始终差了点。想象一下,钱塘江下游,北边挨着上海,还是浙江一省之首。可就算直线不算远,老百姓要进上海,那都得精打细算拿出“勇气”——要么翻山,要么过水,交通可不方便。加上杭州人“心气闲”,日子舒坦,风花雪月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身边的丝绸茶叶就是全部的生意。你说让杭州人奔向大海去闯世界,就像让文人下田种地,多少还是缺了点动力。
时代变了,故事也跟着转。自打上海开埠之后,这地方就是中国经济的引擎。船从五湖四海开来,洋行、码头、洋人纷纷落脚。你要是离得近的地方,可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宁波人一看——嘿,这大买卖要抢!以前在家里跑船做生意都成了日常,现在上海有机会开洋行、做金融、搞买卖,怎么能错过?陆续地,宁波帮、慈溪帮、奉化帮,全都来了。举家搬迁、亲友带一堆,你问他怎么敢?其实,是祖辈留下的“海胆儿”在作怪——敢闯、不怕那点路途艰辛,你说贫穷吗?反而越是穷越肯跳。

杭州呢?它还是杭州。南宋旧梦,魏晋风骨。本地人吃茶、赏景,生意多靠“熟识”,圈子小得很,糯得跟六月的粽叶一样。真要说从杭州直接搬进上海去闯天下?极少。与其冒险,不如守着自家的园子、工坊,细水长流。你也不能说杭州人不聪明,他们只是觉得,家园才是安稳,不在乎外面有多热闹。
不过话说回来,不是天生的选择,还有些世事推着人动。太平天国那阵,战火燎原,杭州伤得不轻。人口锐减,老房子烧得只剩灰,城里气息已经变了。宁波虽说也遭祸,但人少、地阔,逃难容易些。有些宁波人趁乱去了上海,后来竟在新港口扎了根。等战事过去,老乡们一看:“上海可以混!”——这心理,不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抱团效应”?谁家有亲戚先行一步,成功了,后面跟的就络绎不绝。这里头,也少不了宁波人之间的“家乡情结”。

这中间有一桩闲谈不得不说。上海宁波帮,搞到后来,不只是生意那么简单。你在共和年代的上海滩走一圈,大小钱庄、报馆、银行,背后常有宁波人的影子。慈溪帮、奉化帮,各自为阵,但也合作。聚餐的时候,喝一杯“宁波黄酒”,讲讲自己家乡和上海的“缘分”,让在场的人都能多出几分归属。那些带着老底的宁波商人,把账本和规矩带进上海,也把勇气留给后来的年轻人。你说这种“人情”,是不是很中国?
上海能成气候,光靠地理也不够。政策也是个“推手”。民国初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上海一次次地向外来人敞开大门。只要你肯干,身后又有点资源,政府不管你是不是宁波人,杭州人,或者苏州人,都愿意给口饭吃。可这政策的利好,谁抢得快、谁蹿得高,还得看自家“眼力劲”。宁波人最灵机,他们一家户头还没办好,亲戚朋友就已经排起队。杭州人则多有顾虑,家里还有老屋、田地,“出门靠天、在家守业”总也放不下。这些个选择,就这样把两地人的命运拉开了距离。

文化上的“分水岭”更妙。宁波人从港口见过洋人,学过洋话,会点新鲜玩意。家里老太太也许不会读书,但说起贸易通道头头是道。开放、包容,还带点“创新闯劲”。你要是在上海滩混久了,会发现宁波人喜欢插科打诨,哪怕和洋人做生意也不会怯场。这文化劲道,说到底,是海边生活留给他们的“底气”。杭州文化,则温拌如粥,“更喜欢慢慢熬”。重情重理,讲究稳定,哪怕是出去闯荡,也只小打小闹,生怕弄丢了家乡的根。
可故事到这也不会完。你见过上海街头那些老宁波商号吗?早年间,他们建了自己的会馆,传授生意经,帮着后辈找门路。慢慢地,这种叫做“宁波帮”的文化,竟在上海生了根,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既不是完全的上海味,也不是地道的宁波腔。小孩会讲宁波话,但也能在弄堂里和外地孩子打成一片。人好像都变得“半油半酱”,既有仗义,也有灵气。

想说的,其实不是各地谁强谁弱,而是命运和选择有时就跟城市一样——一层浪一层风。宁波人的野心,上海的包容,杭州人的温和,各自有道理。上海成就了很多宁波人,但也有无数普通人在这里尝过苦。至于那一次次人口涌动背后的原因,是机遇也是人情,或许还有点说不明白的“天意”。我们一直讲历史,是不是有时候太喜欢把结局写死了?这一场城市迁徙,今人想来,总觉得还有没说完的故事。谁敢断言,下一代会不会颠倒乾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