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老槐树又开花了,细碎的白瓣落进自行车筐里,混着刚从便利店买的橘子汽水味,甜得发腻。
我捏着车把的手心沁出薄汗,后座的林溪忽然轻轻拽了拽我的校服衣角。“慢点儿骑啦,”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樱桃,“槐花掉进我头发里了。”
我猛地捏紧刹车,车链条咔嗒响了一声。她晃了晃,伸手扶住我的腰,指尖隔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烫得我脊背发麻。
那天是周六,我们假装去图书馆,却在半路拐进了这条老巷。她书包里没装习题册,只塞了两罐橘子汽水,还有袋没开封的柠檬硬糖——是我上次随口说好吃的那种。
“给。”她从后座探身,把一颗糖塞进我嘴里。柠檬的酸混着薄荷的凉,在舌尖炸开时,我看见她仰头笑,阳光穿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她鼻尖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后来很多个夏天,我喝过更贵的气泡酒,吃过进口的水果硬糖,却再没遇见过那样的味道。不是柠檬太酸,也不是汽水太甜,是某个瞬间,有人把整颗心的雀跃,都揉进了递给你的那粒糖里。
就像此刻,我站在老巷口,看着卖橘子汽水的便利店变成了奶茶店,槐花落了又开,忽然想起她最后一次拽我衣角的样子。那天她要搬家,我骑车送她去车站,她把剩下的半袋柠檬糖塞进我口袋,说:“等我回来,还吃这个。”
风卷着槐花落在我肩头,口袋里仿佛还留着硬糖的棱角,

和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