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洞深处藏奇观,木洞无洞显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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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洞”和“木洞”这两个地名听起来像是有“洞”的意思,但实际上它们并没有实际的洞穴。这里的“洞”字可能只是因为地名中包含了“洞”字,所以给人以有洞穴的印象。实际上,它们可能是因为历史上的某个事件、传说或者地理位置而得名,并不代表真的有洞穴。在汉语中,有些地名会根据当地的历史、文化或地理特征来命名,即使字面上看起来与实际特征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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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于不能解释的地名,往往都会编出一个故事来解释,这样一来,就使得本来就不好理解的地名显得更加的扑朔迷离,甚至于匪夷所思。重庆地名中的鱼洞与木洞就是这样的地名。

鱼洞,缘何得名?大概不是每个人都说得清楚的。或许,正是因为都不知道,于是顾名思义的解释便应运而生了。传说:“此地长江边有一片石岩,石岩底部可能是被江水侵蚀,形成斜洞,鱼喜欢藏于其中,于是称为鱼洞。”这种解释并不科学,但也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要说顾名思义的解释,木洞地名的由来远比鱼洞地名的由来更有水平,也更有艺术性。

很古的时候,大禹治水救了木洞的人,大家决定建一座“禹王庙”来纪念大禹。正巧鲁班路过这里,于是鲁班便承担了伐木和建庙的工作。鲁班带领大家到很远的山上伐木,然后把砍下的木料放到了一口井里,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回到木洞,鲁班便叫大家到一个山洞去取木料,这时大家才明白了鲁班把木料放到井里的意思。这个取木料的洞后来就叫“取木洞”,于是取木洞就成了那一片地区的名称。但不知为什么,叫久了就叫变了,成了木洞。

故事虽然编得很好,但事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洞(峒)是什么意思?巴史专家徐中舒先生说:“他们称这样的平地为洞或峒,耕种皆在洞中。”(《论巴蜀文化》)“这样的平地”当然不是平原,而是山谷河边、峰顶岭间的小块平地,这对于喜欢稻谷的南方山地民族,是一种十分重要的生存基础。如果谁非要用汉语去解释洞,那肯定要闹笑话。其实,我们在汉语字(词)典中也可以找到一些答案。如《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解释“冲”,“山区的平地。”而阆中、巴中、汉中之“中”应该是“冲”的变音吧,再如,勐,汉语“傣语称小块平地。”我们回想一下木洞、鱼洞的地形地貌,它们不就是长江边的小块平坝吗?而后发展起来,成了巴人的聚居区、码头、闹市。

洞与峒,其实都是少数民族语言的音译。峒,最初是聚居区,而后成为地名,再后来有的就成了行政区划。明代田汝成《炎徼纪闻》说:“僮人,五岭以南皆有之。……聚而成村者为峒,其酋长曰峒官。”这种峒很有几分自治性质。作为行政区划的峒,一般相当于后来的乡镇,个别的相当于州、相当于府。

巴人是一个喜欢用洞来为地方命名的民族,这一点可以从巴人后裔土家族那里得到证实。土家族生活的地区有大量的以洞(峒)命名的地方。曾经一度,洞(峒)成了土家族人居住地的代名词。清朝政府曾经实施民族隔离政策,提倡什么“蛮不出境,汉不入峒。” 因此我想,重庆的木洞鱼洞之类的地名,极有可能就是巴人留下的。在中国历史上,喜欢以洞命名的南方民族很多,但把峒的崇拜提升到更高层次的当数侗族,他们不仅用峒来命名自己的聚居地,甚至还用峒来命名自己的民族。专家介绍说,峒与侗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们可以从类型化的角度来分析这些地名,长江流域及以南山区,古地名中凡是含有“洞”的地名,大多数都与“洞”无关;并且,同名的地名四处都有。比如木洞,湖南靖州有木洞村(盛产杨梅),重庆丰都董家镇有木洞(电站),彭水县保家镇有木洞村;就鱼洞而言,云南昭通有鱼洞乡,四川广元也有鱼洞乡,重庆彭水宝家镇有鱼洞村,忠县乌杨镇有鱼洞溪等。重庆还有许多以“硐”命名的地名,估计大多数与洞(峒)一样,是山间平地。随手查了云阳的硐村,江津的硐寨村的地形图,发现都在山区,应该没错。不过,若要准确,还得到当地具体考察。

今天,我们要想真正认识“洞”的含义,已经不是难事,可以借用互联网、电子地图、并且可以站在汉藏语系这个高度来认识。洞(峒),是南方地名常见的名词,它与傣语中的“勐”、壮语中的“弄(㟖)”,两湖、四川、重庆常用的“冲”(韶山冲、太平冲),还有古代巴人留在川、渝、湘、黔等地的“中”(巴中、汉中、阆中、资中、黔中)一样,都是“山间平坝”的意思,当山间平坝这层意思被忘记之后,人们就只知道“洞”是聚居区,又或者解释为集市、乡镇;也有人解释成“有河流流经的较大的盆地(平原)、谷地”,这也对。请大家注意,尽管洞、勐、弄(㟖)、冲、中、已经分化了几千甚至上万年,或者还要长,但是它们都处在同一个韵部——就是它们还可以押韵。这真神奇。

末了,我们可以用一首打油诗来结束全文:木洞鱼洞没有洞,一片平坝好耕种。此洞并非汉语洞,说错别人笑得凶。


山间小平地——洞



文章作者:姜孝德

作者单位:重庆市江北区文化馆(退休)

发布于 2025-06-24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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