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爵士乐的节拍,我们静静聆听,仿佛坠入玫瑰色的人生中。尼采曾经说过,上帝独独只把天使的语言留给了法国人,法语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声音。在法语里,“香颂”是歌曲的意思;作为法国香颂史上永远的偶像人物,Edith Piaf的声音早已留在了巴黎的大街小巷,深深印刻于人们的脑海中。她现在所唱的这首《玫瑰人生》由自己填词创作,曾经被无数人认为是意识太超前而不会受到欢迎。可是如今这首歌几乎成为了“香颂”的代名词,甚至比法国国歌《马赛曲》还要有名。许多最初认识巴黎的人正是从《玫瑰人生》中来了解这座浪漫的城市。
同时,她也是法国文化符号的象征。在二战最艰难的时期里,是她的歌声带给了法国士兵们无限的勇气和希望,温暖了哭泣的灵魂,抚慰了受伤的身心。我想,这或许就是天使的声音。慵懒的音调、低沉的女声,仿佛把人带回了那个充满浓重浪漫艺术气息的巴黎。歌声中所描述的巴黎、爱情和玫瑰色的人生,都为那时因战争、疾病、混乱而越发灰暗的巴黎拾回了一丝光彩。
被纳粹占领后的巴黎铁塔
时至今日,这首歌曲仍然被人们广泛地运用在电影的背景音乐上,《天使爱美丽》、《两小无猜》、《盗梦空间》、《猫和老鼠》、《机器人瓦力》,甚至是克莱德曼的钢琴曲里都出现了这首被人们所熟知的歌曲。也许对我们而言,它早就超越了一首歌曲应有的意义。这些跳动的音符、熟悉的旋律、耳熟能详的曲调,早已刻上了一个时代的烙印,打动着每个法国人的心。就让我们跟随历史的脚步一起来探寻香颂女王的成长轨迹。
电影《机器人瓦力》的剧照
第一站我们来到了位于巴黎11区的埃迪特•皮亚芙博物馆。不寻常的博物馆总是不轻易让人察觉,它就像一个安详的老妇人,在喧嚣的闹市中静静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埃迪特•皮亚芙博物馆
伴着悠扬的旋律,我们走进了这家匿迹于私宅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博物馆。在门口迎接我们的是一幅与Piaf真人等高的人像,旁边的椅子上,她的玩具熊静静地坐着,仿佛在仔细聆听美妙的歌曲。
这里由名为“伊迪特-皮雅芙之友”的协会管理着,墙上满满的摆放着Piaf的照片,不断提醒着我们这位香颂女王演唱时盛况空前的场景。Edith-Piaf是法国少数拥有个人博物馆的流行女歌手之一,在这两间展室里搜集了她生前的许多私人用品。Piaf当年演唱时所穿的由Jacques Esterel设计的小黑裙,Piaf的情人Marcel Cerdan的照片和拳击手套,一款以La Mome命名的Baimain香水,她的唱片、海报以及各种纪念品,终日还有Piaf的歌声萦绕,仿佛把我们带进了旧日的时光。经不住我们的请求,博物馆的管理员也为我们哼唱起了她的《玫瑰人生》,这首在法国家喻户晓的歌曲,正在一代又一代的法国人心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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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的管理员建议我们从美丽城开始,全面地了解这位偶像人物的一生。于是,我们来到了在美丽城街72号的一间公寓,这里是Edith-Piaf最初的居所。房门口挂着一块纪念牌上写道,“埃迪特-皮亚芙就是在这座建筑物的台阶上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
在1915年12月19日,tenon医院见证了小皮雅芙的出生。几步之遥的Edith Piaf广场上有一座2003年建成的Piaf塑像。因为身材矮小、歌声动听,巴黎市民亲切地称呼她为“小云雀”。远处的St-Jean-Baptiste 教堂是小皮雅芙两岁时接受洗礼的地方,现在已是人们信步闲逛的好去处。巴黎的美丽城是小云雀的起点,从这里我们似乎看见了“小云雀”开始展翅飞翔,开始她坎坷而传奇的一生。
说起巴黎,不得不提到的是蒙马特。这里是一个遍布传说的地方,有曲径通幽的乡间小路,有古老神圣的圣心教堂,有画家云集的小丘广场,有夜夜笙歌的红磨坊,还有写满爱情的爱之墙。这里是一个和谐地包容了宗教、艺术、香艳和爱情的神秘地方。
蒙马特的狡兔酒吧
同样地,香颂女王皮雅芙最初也曾在蒙马特的狡兔酒吧里一展歌喉。据说,当时它是蒙马特最有艺术气息的一处休闲放松的地方。指着街边一处不起眼的建筑物,向导告诉我们这就是鼎鼎有名的狡兔酒吧。望着这间红墙绿树的小屋,我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究竟这家酒吧有何等魅力能够吸引毕加索、卡兰达什、吉约姆•阿波里奈尔和墨里斯•尤特里罗等人流连于此?更是让“小云雀” Piaf遇见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伴奏者——风琴师Jean Vaissade,展开了她的歌唱之旅。
漫步在有“巴黎之魂”之称的香榭丽舍大街上,踩着高低不平的鹅暖石路面,沿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错落有致的建筑物。香颂女王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她的伯乐:她开始在巴黎的街头唱歌,正巧被一名酒吧的艺术经理赏识,让她去香榭丽舍大街边的酒吧里试唱,由此开始了她的舞台生涯,从“小云雀” 皮雅芙渐渐蜕变为成熟老练的女歌手埃迪特•皮亚芙。
从1955年1月到1962年10月,艾迪特•皮雅芙在奥林匹亚音乐厅举办了数次成功的演出。尤其是1960年间,Edith Piaf连续三个月身着小黑裙每晚在奥林匹亚音乐厅演唱,用动人的歌声挽救着濒临破产的音乐厅。当时有一位记者这样形容舞台上的Piaf,“一个小个子的女人,嘹亮的歌声却响彻了整个礼堂,她就是——Edith Piaf。”
奥林匹亚音乐厅位于巴黎第九区嘉布遣大道28号,由红磨坊的创办人约瑟夫•欧勒建立,是巴黎最古老的音乐厅,也是所有歌手心目中的圣地。艾迪特•皮雅芙在她歌唱生涯最辉煌的时刻,在这里献唱了一首又一首动人的歌曲。我们在音乐厅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起重温曾经的盛况。
奥林匹亚音乐厅
作为巴黎标志性建筑的艾菲尔铁塔,曾被无数镜头和画笔记录,它在历史上也有过许多传奇,但是却很少有哪位歌手能够登上铁塔向整个巴黎吟唱。1962年,为了庆祝电影《最长的一天》在巴黎首映,Edith Piaf克服了身体的疾痛和心里的恐惧,登上了艾菲尔铁塔的二层献唱,那一幕成为了巴黎最具纪念性的一刻。如今,站在艾菲尔铁塔下的我们虽然无缘得见当时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但侧耳倾听,似乎旋律仍旧萦绕在我们的耳畔,久久不曾消散。
璀璨灯火下的艾菲尔铁塔
若说歌唱是她的信仰,那么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她也努力地华丽绽放过。在艾菲尔铁塔下献唱完的次年,她便因肝癌离开了我们。当人们得知Edith Piaf在格拉斯小镇去世的消息后,他们自发的从协和广场一路跟到拉雪兹公墓,近四十万人在路的两旁为Piaf送行。Edith-Piaf葬于拉雪兹公墓的一角,与其相伴左右的是她的父亲Louis-Alphonse Gassion和早逝的女儿Marcelle。在这个19世纪改建成的巨大墓园里,她静静地陪伴着自己的家人,巴黎的香颂文化也渐渐归于平静。那些美丽的瞬间,太多、太耀眼,就像玫瑰的绽放,我们来不及抓住它的美丽,只好铭记于心。
拉雪兹公墓
曾有人说,她的声音让人置身于巴黎;也有人说,她的歌唱使人感受到爱情。她的歌曲给予了香颂最完美的诠释,而人生对于皮亚芙来说却相当吝啬,所爱之人总是残忍地离她而去。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时光流逝的感觉,有一种微醉的酒香,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韵味,我想这些就是人生带给她的感悟。她为所有法国人民所热爱着,她有很多个名字,然而最为人们所熟悉的一个叫做Edith Piaf。
如果爱米丽•伯朗特的诗文能够让你获得感悟,如果弗里达的画作能够让你心情澎湃, 那么皮亚芙的歌声就一定会打动你,因为她是用灵魂在唱歌。也许她任性不羁,或者她乖张固执,但她对于歌唱的态度是真诚的。当她不顾德国人的反对,毅然和犹太作曲家合作,我们就知道了歌唱于她而言是生命。倘若不歌唱就死了,这样独立的灵魂,这样执着的信念,这样耀眼的绽放,足以震撼你我,所以才会感动一代代人的心灵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