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系列之（203）,探寻诗经巅峰之作——溱洧的叙事魅力

《溱洧》是《诗经》中的一篇叙事诗，也是《诗经》中最美的诗篇之一。它描绘了春秋时期溱水和洧水畔的青年男女们欢快的聚会场景，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俗民情。
《溱洧》全诗如下：
溱与洧，方涣涣兮。 士与女，方秉蕑兮。 女曰：“观乎？” 士曰：“既且。” 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这首诗通过男女之间的对话和互动，展现了青年男女们在春日里游玩、欢聚的场景。诗中的“溱”和“洧”指的是两条河流，象征着美好的自然风光。诗中的“涣涣”形容河水波光粼粼，生动地描绘了春天的景色。
诗中的男女对话，充满了浪漫气息。女子问：“你看那吗？”男子回答：“已经看过了。”然后女子又问：“再去看看吧？”男子同意了。这里展现了男女之间的互动和默契。
接着，诗中描述了他们在河边游玩的情景，男女之间互相戏谑，赠送药物（勺药）作为礼物。这里的勺药，象征着爱情和美好愿望。
整首诗语言简练，意境优美，通过对自然景色和人物情感的描绘，展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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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是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在这部诗集中，从艺术成就上来讲，最优者当数其中的“国风”部分，即民间歌谣部分。其中，郑风中的《溱洧》，便是一篇非常成功的叙事诗，我称之为“诗经中最美的叙事诗篇”，毫不为过。

《溱洧》是一首简短的叙事诗。诗不长，照录于下。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此诗共两章，在结构上，采用了《诗经》中一贯的“重章叠句”的形式，反复咏叹。内容上，该诗描写了热恋的青年男女，在三月上巳节里溱洧游乐的情景，基调轻快、热烈，充满着节日的欢快气氛。

读了此诗，仿佛看到了古代郑国都会郊区春游嬉戏逐闹的、充满欢乐的节日画面。据郑国风俗，每年三月上巳日（三月三日），当地的男男女女们，都要来到溱水和洧水旁，“招魂续魂，以袯不祥”，来祈求幸福和安宁。“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唐代大诗人杜甫在他的诗中，就曾描写过上巳节的热烈情景。诗人正是抓住了这个特定的节日，勾勒了这一动人的景象。你看，在这一片风和日丽的旖旎春光里，郑国的青年男女们，手持鲜花、兰草，纷纷从城镇和乡村，一起赶到碧波荡漾的溱水、洧水两岸，欢愉嬉戏、追逐打闹，并借此以袯除不祥。其情其景，令人神往。

这幅动人的画面，是通过诗人对地点、景物、对话、动作等精心地描摹出来的，写得有层次。先写地点，次写景物，再写对话，最后写人物的动作，从而把一群青年男女节日游乐的场景，和盘托出。情节完整而自然，使人置身其境而共享其乐。这是诗人的高妙之处。

该诗的技巧很高明，因为节日的游乐场景，纷纭复杂，从何处下笔，颇费周折。而诗人却能巧妙地抓住一个典型情节，即以一对青年男女的游乐对话为中心，进行全方位的描写刻绘，从而把整个欢乐的节日场面烘托出来，用笔经济，以少胜多。

这首短诗，篇幅虽短，但诗人所运用的表现手段，却是多管齐下，极尽其所能。诗的前后两章，就是一个典型的场面描写；句式以长短相间的杂言句来写人写景，参差错落，读来朗朗上口，也写尽了青年男女在游春的过程中的纵情之态。我们可以设想，如果用整齐划一的整句来写，那恐怕就写不出这种放歌纵酒、尽情欢娱的情态来；这当中，尤其突出的一点，就是用人物对话，来展开情节、推动情节，进而表现青年男女的甜美爱情。

该诗在立意构景上也很有特色。它把青年男女的恋爱场景，放在了大自然的广阔的背景上来加以描述使他们享受本属于他们的欢乐，更显得真切自然和热情奔放。其中，最具特色的，就是将人物对话，引入诗中。这以写法，不仅是一种大胆的创新，同时也更开启了后世文学，尤其是诗词创作方面以对话入诗的先河。即使如此，后世的诗词作品中，以对话入诗的作者和作品，也寥寥无几，并不多见。因为这是一种高难度的表现手法。其不同于在其他散文类作品中，叙写人物对话，需要高度的技巧和语言表达能力，非大家高手为之不可。

在本诗中，对话在男女青年之间展开。对话的发起人是青年女子。女子首先对男子说，我们一起去溱水洧水的河边去看看，好吗？男子的，却显得有点消极：已经去过了。这有两层含义。一是表明这对正在恋爱中的青年男女，经常去溱洧的河边嬉戏追逐打闹，愉悦身心，放飞自我，畅享青春的美好活力。这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社会，也着实是一件非常浪漫、非常开放的一件事；二是我们也可以由此见出，这场恋爱，女士是主动者，而男士却显得有点被动。回归当时的社会环境，这种“凰求凤”的爱情模式，也是当时不可多见的“异类”，在很大程度上，不为社会所容纳的一种行为。《诗经》乃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间约五百余年的诗歌作品。其时时代大势礼崩乐坏，但即使是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下，青年男女的自由恋爱，也是要承受相当的压力的。

在女子“且往观乎”的恳求下，他们去到了溱洧河边。“溱与洧，方涣涣兮”，这是典型的景物描写。在那里，人们“洵訏且乐”。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河边青青的草地上，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河水清澈见底，也一如他们澄澈的心灵。对话不仅推动了情节的展开，也能让读者从中体味到诗中人物的情态与内心情感的涌动。已经来过，今天再至，吸引青年男女的，不仅是这里热烈的场面，也有让他们放逐心灵的广阔天地。

在句式的选用上，本诗没有采用《诗经》一贯整齐的的四言句式，而是长短句杂糅，成为一首在《诗经》中并不多见的杂言诗。这种句式的选用，也与作品中，青年男女热烈、奔放的情感相契合，对于展开情节、表达主题，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们试想，本诗如果用整齐的四言句式在写，显然显得很呆板，缺乏灵动之气，当然，也就不足以表现热恋中的青年男女的那种奔放之情。从这个角度来看，本诗更像是一首 散文诗，实开我国杂言诗之先河。

就人物对话的引入而言，在《诗经·齐风·鸡鸣》一诗，更是整篇用人物语言来表述主题，也很有他色。但在句式的选用上，该诗是基本整齐的四言句式。当然，我们说文学作品的内容决定形式。表现方式的选用，当然有其内在的原因，但杂言句与整齐的四言句相比较，确也有着更强的表现力。

《诗经》距今也过去两千多年之久，但其在艺术上的熠熠光辉，一直映照着中国的文学之路，从未减退，也永远不会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