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地盘大得出奇,真不是随口夸张——巅峰时期沙俄手里攥了两千多万平方公里,世界第一。本土那块地就已经让人眼晕了,幅员辽阔得人都说不清东边天亮的时候西边睡没睡。地大,听着威风,管起来却是一把心酸一把汗。

想象一下吧,那些沾着雪的边疆线,哪怕今天互联网通了都嫌远,在几百年前全靠腿、靠吼。西伯利亚那地方,面积占俄国大半,人口呢,却只勉强够塞牙缝。一个沙俄,地盘大得像买了个巨大的家,还没等装修,就已经养不起保洁阿姨了。
最奇怪的是,沙俄征服西伯利亚时,从来没摆出什么千军万马的大排场,打仗像是在玩小队探险。往东去,动辄几十号人,最多也就是一两百,人数跟村委会大会似的。可别小看这几个人,他们刀枪火药全都带着,比本地那些分散住着的原住民可要壮得多,有枪有炮,碰上就是一波碾压。西伯利亚那些部落,地太散,互相都串不起来,沙俄一帮人钻进林子里,一段一段地“劝降”,有时候铁器一亮,仗都不用怎么打就收了地。

其实俄国人自己也心里没底。尤其到了黑龙江流域,清军一堵,沙俄才真切意识到这回踢到铁板了。雅克萨那仗,沙俄明明知道清军能拉起两三千人的阵仗,自己还是只派了四百来人,像是一群被单位派去完成不可能任务的小官员。第一次兵败,回头又叫来八百援军,够意思了吧?也就差不多一个村的壮劳力。其实不是他们胆大,是没办法。地太远,路太难,吃喝拉撒全都卡在路上,别说大部队了,几百人走着走着都快成飘零的落叶。
说起来,沙俄这些小股队伍,走到哪儿就像小流寇一样,粮食没了不是抓人做工,就是直接拿当地可怜的粮食人丁充饥。外东北的村民被吓怕了,干脆给这些俄国兵起了个凶名:罗刹,人吃人的魔鬼。

至于为什么每次出征总是小股人马,真不是他们算计好,而是老天爷不答应。你想啊,那种动辄零下几十度的酷寒、几十公里一座岗的荒原,全靠皮靴硬踢,不抓点什么做口粮,兵自己得先饿死大半。俄国人也是几经权衡,能不派大队伍绝不多派,手头只有点家底。就算到了十九世纪,那一波抵达外东北还是靠不足千人的部队撑门面。
再后来的重头戏是克里米亚战争。穆拉维约夫那会儿坐镇西伯利亚,说得高大上一点是要迎战英法联军,实际手头凑来铺垫的全是“打杂”兵,壮胆用的还不到一千号人,却还想扛住西边的”“老牌帝国”。老穆也不是善茬,反手就顺势攫外东北,硬是几十年里把一百万平方公里的肥地划入俄国名下。别看地肥,有河有黑土地,日后还好养活人种粮食,真要守得住不容易。当时距离俄国本土远得连信都得寄丢,一个风向转变,万一东边的主人眼一红,俄国人说不定就得打包走人。

要保住这块新地,俄国人有他们的小算盘——嘴上承诺给在东北原住的中国人留地留房,收税也乐意让清廷派人,貌似“咱哥们讲理”,其实骨子里怕点燃东边的反抗。清廷那里,自顾不暇,见沙俄“讲面子”,也就不动再添事的心思。可你要说沙俄真踏实了,那是做梦。心里的算盘早在19世纪就开始打响,想要把这一堆分散的领地,给线连起来。
铁路,这玩意,英国先搞出来,横空出世一声巨响,欧美跟风。俄国人看得慢,但反应比隔壁东方快多了。想到前边西伯利亚的冷风和背后的粮仓、油田,俄国人脑子一热:要是真能铺出一条东西连起来的大铁路,那就不是“捡到宝”了,而是直接把宝箱锁死。

勘探一搞就是几十年,从清朝洋务运动开始起势时,沙俄在西伯利亚就忙着画线定点。1891年,他们在海参崴那头一抡锹,正式动工。说起来也有意思,西伯利亚铁路最早不是两头一齐修,而是东头、西头各干自己的,像两伙挖井队快被中间荒原隔断了。
铁路修完的那几年,俄国气势真是上来了。1900年闹起事端,俄国竟然可以一口气拉出17万大军,之所以能行,就是铁路修到了贝加尔湖区,兵员一下就能从西部输送到东边,效率翻了天。

铁路不只是主干线,分支也多得惊人。其中最特别的那根,就是修在了别人的家门口——也就是中东铁路。俄国人一边跟清廷签着密约,一边把赤塔到海参崴的线定在中国东北,把哈尔滨一路拉到了辽东半岛。这东西修完,俄国能用它随便调兵遣将,连清廷都没法掐断这根“大动脉”。清朝其实心里明白点什么,但懒得管。结果日俄战争打完,俄国灰头土脸,只好把南满支线割给了日本,主干线还是舍不得放。
1945年,战争快要收尾时,一场有关地图的“饭局”又拍了板。斯大林一拍桌子:外蒙必须保持原样。理由倒也不是空穴来风——那条西伯利亚铁路是俄罗斯的命脉,一旦被南边军队卡住了,整个俄国就剩半条命。外蒙成了缓冲区,不是地盘,是屏障。
其实说到底,这条从东绵到西的铁路,才是让俄国人在广袤土地上安稳睡觉的倚仗。别光盯着核弹头与油气资源,西伯利亚那边管辖面积,权力集中在一根钢轨上。军队能沿着它赶往东部,资源也能顺着它流向世界。没有铁路,俄国的东边,就是一块无人问津的荒地,说直白点,像半吊子的殖民地。
我们常说地大物博是一种幸运,可俄国的幸运,多少是用寒冷、荒凉和一根更早会生锈的铁路换来的。西伯利亚铁路,承载的不只是物资、人员,还有俄罗斯几百年一再与命运对抗的倔强。到现在也没人敢百分之百说,这条铁道的尽头,究竟安静地通向未来,还是深埋着什么未被开掘的隐忧。谁说得清呢?但这条线在地图上绕了一圈,俄国的命,就多了一重保障,也多了一重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