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一块总被风云卷住的土地,就是在十九世纪中叶这个格外动荡的时候,被一个叫阿古柏的人折腾得翻江倒海。混乱的西部边陲,不会等人喘口气。清朝这头“老虎”外有列强的枪口瞄着,内地就太平天国烧得热闹。可突然之间,天山的北坡、南疆那些城池巷弄里头,人人都开始谈论一个异乡人的名字。没人喜欢突如其来的权力颠覆,可历史就爱这种擦枪走火。

阿古柏出身不显眼。他来自浩罕这地方,这阵子的浩罕说弱不弱,说强也不强。宫廷里,谁都学会了怎么在桌子底下踢人。他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军官,但有“墙头草”这个名头,却谁也不敢小瞧他。这家伙的脸皮堪比牛皮,今天还跟着这位王爷,明天倒在另一边了。每当局势有变,他总能爬到新主子身边坐得稳稳当当。浩罕政变,普通兵卒破釜沉舟,他却能权衡利弊,左右逢源。
一晃,阿古柏就找到机会,逃出了浩罕。他带着一团杂兵乱将,拉开了进疆的大幕。而当时的新疆,说是碎了一地的瓷片也不过分。白山黑水之间,旧势力倒了,清军疲惫。宗教、财富、身份、家族关系,全是乱糟糟的。谁都想浑水摸鱼,可就这份混沌,让阿古柏那点投机心思活了过来。他先是“借”了本土的宗教权威不素鲁克的威望,嘴上挂着“为伊斯兰复兴”,实际玩的是土匪进城。他懂得怎去借别人的光,借完了人走茶凉。

没人想到,这份东拼西凑的盘子,居然还能玩起来。阿古柏的投机特别新鲜——拿宗教说事,又在外交上左搂右抱。他一边让英、俄知道这里有新势力,假装自己在反抗清廷,一边厚脸皮朝英女王递信,声称愿意称臣。英国人冰冷精明,真把他看透了,不过给点枪炮投喂;沙俄倒怕他闹大了波澜,始终以观望为主。可对阿古柏来说,就是点缀门面的筹码罢了。说句大白话,他就是一个把“墙头草”当真本事使的人,今天风往哪吹,头就往哪偏!
这还不算,阿古柏递请帖给奥斯曼“老大哥”。他以“同信仰”为旗,鼓捣人家派兵派员。这种举动在战略上,就是孤注一掷。他自信满满,却低估了本地复杂。奥斯曼君主答应派了几个装腔作势的顾问,管不了了新疆百姓吃什么,信谁,拜谁,怎么管?一来二去,一堆麻烦添了新煎熬,外援没助推力,反成麻烦。

都道他铁血冷酷。其实一种残酷,有时候不是本性,是不得已。他发号施令,一刀切地让新疆所有汉人“改信伊斯兰”。谁不服从,谁就没命。政令之前的琐碎,没人关心,被压在官斧铁笔下的其实都一样无措。可穆斯林百姓,阿古柏反倒苛责得更厉害。庙堂上,女性必须按族规束缚;市集外,老弱妇孺照样逃不过高压。黑袍遮住了所有女人的影子,教规成了人为的枷锁。
税费问题,这在历史上向来是刺人的话题。他的税收之重,连英国东印度公司都叹气。最新互联网上统计,最夸张年份农户个人所得交七成。这是多少钱?也许有人手头的数字还要多。流通在社会间的货币都像雪片飞了,消耗大得惊人。百姓的反应?哪怕不结盟,心里也是结了仇。青壮年愈发对这位只认黄金、不讲情理的新主子心生怨气。“民心”这个词他不用,但实际就像气压,低下来再也起不来了。说他的统治冷酷无情,不过如此。

可说他全无策略亦不对,有时也显得狡黠聪明。当“哲德沙尔汗国”那块牌子竖起来,他着急地去包装自己的新政。表面上打着民族复兴大旗,说抵抗沙俄、抗清。他这种做法对英国和俄罗斯两国人来说,不过玩弄文字游戏。文件、往来公文都查得出来,绝大多数内容模糊、实则无用。列强却没打算帮他的国家站稳,这才是真滑稽。
也得承认,他的分析能力绝挺别,知道怎么在列强和地方帮派之间周旋。明里敬英女王,暗里又警告本土头目。可再精明,终归不是土生土长,根扎不进这片土地。没有“自己人”做靠山,到头来总是孤家寡人。这点,有评论家近年发帖吐槽,说阿古柏其实只会短线操作,根本没考虑长远。真有这么简单么?没准也不是。

似乎是“引狼入室”给自己挖坑,他太相信列强的诺言。外头枪炮再多,本地根子断了,别人一拍屁股就走。他求助奥斯曼人的那段,外援虽来,实际没起多大作用。倒还不如外头人说的那样,宗教包装一层,虚虚实实就骗了一阵。最后被大清军团一逮,满盘皆输,阿古柏这个名头成了失败的注释。
其实,不管投机本领多大,终还是缺底气。政权短短十二年,说繁荣活跃,也是被吹出来的。日常生活的痛苦,从被剥削到信仰受限,各族百姓都没有了归属。事情终于来到转折点,清廷反扑,阿古柏手下想合谋出路,最后还是分崩离析。最新出版的《西域近代史要》里提到,清军收复南疆时,地方百姓甚至自发支援,说明人心已变,不想再为外来统治做筹码。哪怕此前大家还一度指望他带来新秩序,可现实比想象残酷。

当然,也不能说所有人都讨厌他。也许有些骑墙百姓,短期内觉得他能带点新鲜东西。现代社交平台偶尔也见些言论替他辩解,说“投机”其实是那个时代的生存法则,还能有什么选择?但事情远没这么简单。历史的车轮,冷热自知,有些“墙头草”能长青,有些风大雨快被连根拔。
反而,他的失败正好提醒了所有心怀野心的人:身处乱世,短暂的成功往往经不住时间考验。什么“哲德沙尔汗国”、什么血统、什么圣战英雄,都掩盖不了短视决策和冷漠政策。阿古柏最后的结局,其实并不出人意料。一朝山河收紧,所有高调口号都成了泡沫。

至于把自己全家拖进泥潭这事,也算是极难避免。很多资料都显示,十二年里头,他的亲信队伍频频换岗,根本没有稳定核心。现代历史学家扒拉档案,就指明这种政权自身就有“自灭”的基因,就算没有大清,也拖不长时间。谁当政,老百姓听不听话?政权一变,百姓照样明哨暗哨反抗。
还有,他那套宗教政策,既加剧了分裂,也把自己推上了火山口。偏偏有人说,他其实想通过“信仰统一”来消除族群矛盾。听上去是那么回事,可现实并不买账。因为强迫从来都不可能换来长久的和谐。

不过如果真问到底,阿古柏是不是彻头彻尾的“反派”,其实很难说死。他有野心,却只是个局部的弄潮儿。他会审时度势,但也许根本没有办法了解这片土地的骨血。他既残暴,又机警;他懂外交,却不会安民。前后逻辑兜不上来,也许就是现实本身。
十二年乱世一个横冲直撞的身影,既是风起云涌的主角,也是被裹挟的棋子。不是每个时代都会冒出阿古柏这样的人,大多数人的生存依旧沉默无声。可若历史真会记得他,那一定是片刻间烟尘未落时的荒谬和矛盾。
到了最后,阿古柏留不下什么。政权换了旗帜,新疆又回到旧日统治轨道。所有权谋,所有刀光剑影,都成了一阵尘埃。你说他全输了吗?不一定。也许,他只是用自己那点搅局本事,闯了一个短暂的风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