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张家界回来，脑袋还晕晕的，像刚从山里出来一样，呼吸带着点湿润的味道，衣服上还有点泥土的香气，鞋底沾了几片落叶，行李箱拉链旁还夹着一根草，想着这些，心里就觉得这趟路没白走
说实话，张家界的名气一直在那儿，小时候地理课本上就有，照片也看过不少，朋友圈里更是常年有人打卡，之前一直觉得只是个拍照好看的山城，没想到自己一脚踏进去，才发现这里比书上、照片里都要真切，走路都带着风，空气里都是树叶的味道
我来的时候还犹豫要不要自驾，网上说自驾方便，我还以为是商家套路，想着试试高铁加大巴，结果到站下车，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山，是人，大家排成一队，像是赶大集，站台上拖着箱子的小孩都快睡着了，家长喊着别掉队，老人坐在箱子上打盹，年轻人低头刷手机，气氛特别像放学时校门口
我问旁边卖酸奶的大叔，张家界都这么热闹吗，大叔说，旺季就是这样，想轻松点，要么早起，要么自驾，我笑了，心想这话实在
拖着箱子出了车站，导航一看，景区名字多得像武侠小说，金鞭溪、天门山、黄龙洞、宝峰湖，听起来霸气，实际走起来才知道，每个地方都离得远，公交站牌上也是一堆陌生的名字，刚下车的游客都在研究地图，嘴里嘀咕着要去哪，像是集体迷路
我打了个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路唠嗑，说最近张家界太火了，自己这几天每天都能多赚一两百，车里还飘着淡淡的烟味，窗外全是绿树和山影，我看着车窗外发呆，觉得有点像小时候暑假回乡下的感觉
到了武陵源，第一眼就是人多，酒店门口堆了行李箱，前台小姐姐手脚麻利，刷身份证、递房卡，嘴里还不忘提醒早点起，山里排队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了下房价，比前几天网上看的贵了不少，小姐姐说今天人多，标间都快满了，我想凑合一晚算了，毕竟出来玩，不差这点折腾
晚上出来觅食，街头巷尾全是小吃摊，烤鱼、腊肉、糖油粑粑，香气一股脑地往外冒，吃饭的人都围着小桌坐，孩子们拿着刮凉粉，小情侣分着一串烤肉，大叔们喝着啤酒吹牛，我点了份腊肉炒饭，老板娘用大勺子一铲，米饭炒得油亮，腊肉咸香，配一碗热汤，吃得我满头大汗
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醒了，外头小摊子已经开始生火，合渣豆腐煮得咕嘟咕嘟响，老板娘边盛边说，来张家界不吃合渣豆腐就白来，我端着碗坐在马路边，旁边大爷大妈也在吃，大家都没怎么说话，低头喝汤，偶尔有人抬头抹把汗，点头算是打招呼
吃饱了走去景区门口，天微亮，队伍已经拐了两道弯，排队的人有的打伞，有的戴帽子，孩子们在地上蹦来蹦去，家长拉着不让跑，大家都在等，气氛竟然还挺安静，安检员看了我背包，问，带水了吗，我点点头，安检员笑，说山里路长，水可不能少
进了景区，第一感觉是人头攒动，往里走几步，风景就变了，金鞭溪的水清得能看见底下的石头和小鱼，溪边有大妈洗手，孩子们捡石头，树荫下有老人坐着乘凉，大家都慢慢走，谁也不着急，路边有卖水果的小贩，西瓜切得厚厚的，一块五块地卖，吃着冰凉的西瓜，汗都不见了
走到天子山，索道排队的人更多，队伍像长龙一样，大家都不说话，低头滑手机，偶尔有人抬头看看队伍动了没，我跟一对大叔大妈拼了缆车，大妈问我要不要吃牛肉干，我说谢谢刚吃过，大叔瞅着窗外的山，说，这山在电视上都没这么壮观，我说风景确实好，值了，大叔拍了下我肩膀，大家都笑了
索道上升的时候，窗外全是云雾，山峰像刀削一样，缆车里没人说话，手机都举起来拍照，有人说这是阿凡达取景地，大家都点头，谁也不舍得眨眼，缆车停下，大家冲出去抢着拍照，观景台上全是人，有人自拍，有人喊着“快点帮我拍一张”，小孩子帽子被风吹跑，家长忙着找帽子，旁边人帮着一起捡，大家都挺热心
走累了，路边有卖凉粉的小摊，老板娘说，这辣椒酱自己家做的，不辣不要钱，我想着来都来了，加了两勺辣酱，吃一口，鼻子都通了，旁边小伙子看着我乐，说外地人都怕辣，我嘴硬，说这点辣不算啥，其实嘴里火辣辣的，心里琢磨晚上要喝多少水才能缓过来
下午去了黄龙洞，天气有点闷，洞口排队的人不少，导游在门口喊着别乱扔垃圾，洞里滑，小心别摔跤，进了溶洞一下子凉快下来，钟乳石从头顶垂下来，像冰棍化了一样，有学生队在老师带领下参观，老师讲历史，孩子们更关心洞口能不能买雪糕，地下湖水像镜子一样，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走，怕踩出回音
出来后肚子有点饿，手机查了下，附近有家农家乐，老板是个土家大哥，见我一个人，特意多给我加了点菜，他说，血粑鸭是本地招牌，得配点小酒才过瘾，我笑说还赶路呢，大哥说，喝一杯不碍事，来张家界不碰酒，算是没来过，我说下次带朋友来，一起喝
晚上回镇上，夜市热闹得很，各种小吃摊排成一排，糖油粑粑、腊肉炒饭、泥鳅钻豆腐，味道全飘在空气里，有大叔在路边弹吉他，唱本地的歌，孩子们在旁边追着跑，我买了根烤玉米，坐在石阶上看人来人往，旁边情侣在商量明天去哪，姑娘想去天门山玻璃栈道，男生说有点怕高，大家都笑，气氛很自在
第二天一早，天门山索道排队更厉害，队伍转了好几圈，有大妈带着孙子，孙子说奶奶咱们能飞到山顶吗，大妈笑，说等你长翅膀就能飞，大家都乐了，索道一路上升，城市越来越小，山越来越近，到山顶风大，玻璃栈道上有人吓得腿软，有人蹦蹦跳跳，小伙子边走边喊，这比过山车还刺激，我贴着玻璃往下看，心跳比平时快了不少，还是舍不得错过这风景
山顶全是风，大家拍照，互相帮忙，喊着“来都来了不拍照怎么行”，下山碰到骑行的年轻人，一队人穿着骑行服，领队说从长沙一路骑过来，累得不想说话，我说你们真有劲，领队笑，说骑车看山才带劲，我心里想，张家界真是怎么玩都行
最后一天返程，特意去了市区老街，水东街人不多，街头有家老字号早茶铺，我点了碗热干面，一杯豆浆，旁边老人说，出来玩就要多走多看，别光拍照发朋友圈，我点头说自己也就是随便走走，图个心情，吃完逛了小店，买了点琉璃珠和陶瓷，老板娘包货时问我啥时候再来，我说等下次带家人来慢慢玩
回酒店路上，看见洗浴中心门口排队，前台说这几天住宿紧张，洗浴和足疗都成了抢手货，有外地游客没订酒店，干脆在洗浴中心过夜，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硬核旅行”
出门碰到出租车师傅，师傅说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能跑七八百，平时都没这么多，他说，张家界这地方不光风景值钱，游客的热情也值钱，我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一路走下来，景点美食都体验了，印象最深的还是路上遇到的人，有给我让座的阿姨，有请我喝酒的老板，有夜市唱歌的大叔，大家都实在，不讲究虚头巴脑的人情世故，张家界像一碗热腾腾的米粉，料足，实在，吃到嘴里满是满足
旅行有时候不是看了多少风景，是遇到了多少意外的温暖，很多人说张家界以后肯定更有名，我觉得不管火不火，这地方都有自己的味道，只要你多走几步，肯定能遇到让你记一辈子的事
临走那天，我站在高铁站门口，回头望着远处的山，云还飘着，心想着下次有机会，再回来慢慢走一圈，张家界这地方，真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