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统一：19万平方公里背后的“舍”与“得”
1990年10月3日，德国东西终于合二为一。四十五年，东边和西边像是赌气的兄弟，各过各的日子。等到这天，谁说不是大团圆？可这热闹背后，德国人心里其实五味杂陈。统一这个词，听上去很硬气，实际上，是德国人咬着牙，赔了19万平方公里家底才换来的。这一笔，不是那么好算的账。
二战后的德国是什么样？别看今天柏林流光溢彩，那阵子，整个国家东一块、西一块，四大家轮流坐庄。美国、苏联、英国、法国，各守着自家“地盘”，看你德国还怎么蹦跶。就说柏林这座城，整整被劈成两半，感觉像是家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左邻右舍转头变成陌生人。
1950年代，西德跟着美国玩自由市场，穷困潦倒的日子似乎翻了篇。东德这边，苏联的列车头，拉着大家一起拧巴地过小日子。经济发展，当真和西边没法比。老百姓私底下都明白，隔着柏林墙，各有各的酸楚。亲戚成了遥不可及的概念，旧日往来的信断了，只有偶尔的西风带点遥远的消息。那个年代，有人赌气、有人无奈，但每个人心底都藏着一句话：哪天能把墙扒了，再听一回自家亲人的饭话声。
时间到了1989年，苏联手里的牌越来越软，东欧像多米诺骨牌，一块接一块变天。东德撑不住了，柏林墙轰然倒下。这场景，真要身临其境才明白，每一块水泥陨落的响声里，站着多少人未见的泪。
但等到真要统一，难题一下子蹦了出来。最先紧张的是谁？就是波兰和苏联。波兰心里有数，自家西部那几块地，本来就是二战吃进嘴里的肥肉，若不是德国分裂，谁舍得吐出来？苏联（其实那会儿都快气喘吁吁），有点像看家老狗，总觉得德国一大一统，说不定哪天又把北约的旗子插自家篱笆根下。
在桌上唇枪舌剑谈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德国人觉出一个理——要想东山再起，得先稳住邻里。不止说说空话，还得麻溜做些真家伙。这回德国人真下了血本，直接在宪法里摁下重锤：以前那些丢了的地，咱认了，不再要。东普鲁士、西里西亚、波美拉尼亚，通通打了包给邻居。说句实在话，那些地方，德国人早就被赶光了，城墙街道，都是别人在住。硬扯着不放，再有情怀，也是和自己较劲。
这一着，波兰长舒口气，戈尔巴乔夫看在眼里，得了不少好处也就点头了。可你要说欧洲其余几位，都举双手点赞？也未必。撒切尔夫人心里酸得很：“德国变强，咱们不是又得头疼？”法国密特朗也是五味杂陈，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头没准盘算着怎么遏制大邻居。一边怕德国太大，一边又盼着统一后能添份安稳。人心就是这般复杂。
倒是美国，布什老爷子挺痛快，觉得德国捏在西方手里，比东倒西歪强得多，不惜在背后推波助澜。德国人也实诚：钱可以给，承诺可以写，不再东想西想，认下来的就不再回头。
风风火火谈了大半年。1990年秋天，德国两边的旗帜终于合在了一处。可这份喜悦，并不是没有代价。统一当天，柏林街头气氛真像过节，大家拥抱跳舞，啤酒喝得不醉不归。可等到第二天，问题就摆在眼前：西德人手里满是钞票，工厂没停过，东德人翻新住处，工作不好找，经常问自己是不是被遗忘的一群。
政府心里有谱，不能让兄弟吃亏。很快就甩出一张“团结税”：一个国家的锅，一起努力端。西德那边有些人心里嘀咕，“这钱投下去，能不能换来什么？”可东德人更难受，想的是啥时候能和西边人平起平坐。有的人，背着包去了西部，想换个新日子；有的留守家乡，盼着工厂哪天肯招新人。
社会这根弦，几十年绕不直。有人说西德高高在上，有人说东德人拎不清。到今天，偶尔还冒出些极端响动，提醒着彼此：统一不是一夜长成的树。这仇，这亲，这误会，像老房子里的墙皮，刮了一遍还有下一层。
可德国也真就在这些波折里，长大了不少。统一后，欧元欧盟一个接一个，德国说一不二，成了“欧洲的大哥”。波兰安心后，东欧进了欧盟，一起写新篇章。冷战的阴影里，欧洲人凑成温暖的小圈子，那股冷飕飕的风，慢慢没了声。
但话说回来，德国太强又不是啥好事。希腊债务危机那阵，德国一副“我说了算”的架势，惹得南欧小国一肚子气。你看，欧洲的团结，就像个调味罐，谁都想掺点自己的独特味道，谁又能真正分得清利与弊？
有人悄声问，为啥德国不硬气一点？19万平方公里，说不要就丢下？说白了，历史已经写下去了，谁也改不了。德国人想明白了，与其守着岁月失去的老城墙，不如专心修家里的新大堂。那些地，久不属于自己，逞强只是镜花水月。
很多老德意志人，私下难免还说一说曾经的疆域。但年纪轻一点的，看重的更多是现在和将来。生活在继续，经济需要往前走，认账放下，才能赢来安稳。德国在这盘棋里，不是忍气吞声，不是壮士断腕，而是睁开眼看了时代。一步退，换的是一国安宁、一片和平。
回头看，这份妥协并不冤枉。1990年世界，天翻地覆。当时的德国不认，这统一怕是泡影一场。可正因为敢于断舍，反倒成了重组欧洲的中流砥柱。别人信服你，是因为你放得下。过去的血泪，换来了新秩序。这道理，细想很扎心，但也很现实。
也有人说啊，德国这一甩手，是在告别二战的鬼魂。用行动在说：不再复仇，不再扩张。我们常说，一个人最大的勇气，是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和罪错，一个国家，何尝不是？
就这样，德国人为了迎来秋天的统一，背后交了不少学费。统一的红利现在看来很耀眼，背后的心酸却少有人体会。东西德国人，依旧各有各的故事；德国和欧洲之间，恩恩怨怨也远未终结。
到底这19万平方公里值不值？我觉得，这不是数字能算清楚的。高楼大厦、欧元和繁荣，终究盖在了那些历史的废墟上。德国得到了统一，也许失去了永远扳不回来的土地，可在历史的转角处，谁又敢说哪条路才是对的呢？
有时候，我倒挺想问：假如以后哪天，德国人又要面临类似的选择，他们还会这样退让妥协吗？还是说，只有一次勇敢，把命运彻底交给了那个1990年，留给后人去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