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手机屏幕的光在脸上投下一片蓝,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可手指还是划个不停。明明心里喊了八百遍“该睡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你大概也有过这种时候吧?

不是真的不困,是舍不得跟这一天的“自己”道别。白天跟上了发条似的,地铁里挤成相片,开会时对着PPT瞎点头,喝水都得掐着表。也就后半夜能喘口气,工作群静音,听着家人的呼吸声,这才摸着点自己的影子——刷两条不用动脑子的短视频,翻两页白天没看完的小说,哪怕只是对着天花板发呆,都像在偷偷补回被偷走的时间。总觉得“再玩十分钟就睡”,可这十分钟像海绵里的水,挤着挤着就到了后半夜。我们不是在熬夜,是在和白天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角色较劲。
也有些时候,是心里的小声音在作祟。白天没理顺的报表,没回完的消息,甚至是同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到了晚上全冒出来开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像有个小人在跑马拉松,越想越精神。好像只要不睡着,就能暂时不用面对第二天的兵荒马乱——毕竟,闭眼再睁眼,就得重新套上“打工人”的壳子。
但身体从来不会骗人。第二天闹钟响时,脑袋像灌了水泥,挣扎着爬起来,整个上午都在“灵魂出窍”。开会时盯着PPT走神,敲键盘的手都发飘,咖啡灌了一杯又一杯,却挡不住一阵阵的困意。到了下午更难熬,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家只想瘫着,可到了深夜又犯老毛病。

时间长了,麻烦会一点点找上门。先是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陌生,黑眼圈重得像画了烟熏妆,皮肤摸起来糙得像砂纸,连梳头时掉的头发都能攒成一小撮。再后来,脾气变得像个炮仗,一点小事就炸毛。有次我连着熬了三个通宵,第四天走在路上都觉得脚软,像踩在棉花上,过红绿灯时差点看错倒计时——那一刻突然怕了,这哪是在享受夜晚,分明是在透支自己。
其实都明白,深夜偷来的那点快活,迟早得用白天的疲惫还回去。就这么在“困”和“熬”之间兜圈子,说起来也挺没劲的,可真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想多占会儿属于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