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广东珠江口的地图,东西两侧的地理差别时常令我惊叹不已!珠江口西岸河网纵横交错,称得上是真正的水乡;而东岸的深圳与之形成了强烈反差,在常规比例尺的地图上,连一条河流都未标注,简直就是河流的“空白区域”。

许多大城市常常沿着河流分布,这是由于人口集中居住时,日常生活和生产活动都需要大量的水资源,而且在历史进程中,物资的流通也依赖于河道水运。在我国,有不少大城市都依河而建。比如,上海坐拥黄浦江与长江,广州傍着珠江,重庆有嘉陵江和长江相伴,武汉处于汉江和长江的交汇处,杭州则有钱塘江和大运河环绕。再看看深圳,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也有河流,不过这些河流大多如同水沟一般,规模甚至比不上很多北方城市。
华南沿海地区有一座城市叫深圳,它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多年平均降雨量能达到1932.9毫米,照理说应该不缺水源,河流也不会少。但实际上,深圳存在这样的状况:一是面积不算大,二是行政区分布较为分散,三是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没有大型河流经过,本地的水流也都比较短小且分散。

深圳市有几条小河颇值得一说,分别是茅洲河、深圳河、龙岗河、坪山河和观澜河。在这些小河里,茅洲河规模最为可观,其长度将近42公里,流域面积将近400平方公里,三分之二的面积处于深圳市范围内,另外三分之一在东莞,河口段的十公里属于莞深界河。
深圳和香港的界河深圳河,全长37公里,流域面积达300多平方公里。其中,香港特别行政区占了不到一半的流域面积,而深圳市境内则涵盖了大半部分。实际上,这条水道叫“深圳”就足够了,没必要加上“河”字,因为“圳”本身就表示水沟,即很深的沟渠。深圳河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曾经的小渔村发展成为国际科创名城的巨大转变,而对岸的新界却尚未得到充分开发。

龙岗河、坪山河、观澜河这三条河流,以及茅洲河,它们均为东江的支流。在深圳,水流大多是向北流动,也就是朝着内陆方向,而非流向海洋。这是由于深圳中南部以丘陵和山地为主,越接近海边地势反而越高。这就意味着,深圳处于东莞和惠州的上游位置。

深圳河与龙岗河的源头是梧桐山。
全长35公里的龙岗河,先流入惠州惠阳区,接着又流经惠阳与坪山的交界处,所以并非全程都处于深圳境内。而坪山河长度为25公里,这两条河在进入惠州后,最终汇合为淡水河。淡水河属于西枝江的支流,西枝江收纳它们后一同汇入东江,西枝江是东江的第二大支流。
网上不少地方称观澜河长88公里,这一说法有误,88公里实际上是石马河的总长度。观澜河作为石马河的上游,发源于深圳中部的山丘,一路向北流淌,途经龙华、观澜后,进入东莞市的塘厦镇和樟木头镇,最终在企石镇建塘处注入东江。石马河全长88公里,而观澜河段的实际长度为21.3公里。

深圳作为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其境内河流长度不过三四十公里,要么是和其他城市的界河,要么是其他城市河流支流的末端,称其为“河流的空白区域”并不为过。与之相对的香港,河流状况更为不佳,除了作为界河的深圳河,几乎难觅其他河流踪迹。
深圳和香港均缺少大型河流,面临的共同难题是水资源短缺,这两座城市高度依赖从东江调配而来的水资源。
然而,没有大河也并非全然是不利之事。笔者曾做过分析,在工商业时代,若河流数量过多且河面过宽,会使地形变得支离破碎,进而阻断陆路交通。毕竟人们不可能在短距离出行时都选择乘船,而建造桥梁不仅技术要求高,成本也十分高昂。此外,建设城市和工厂对地基条件要求极为严苛,同时还会面临洪涝灾害的潜在威胁。珠江口西岸作为典型的三角洲地区,其发展落后于东岸,或许也与地形因素有关,两地土地的含水率存在显著差异。

下面这幅图展示的是东莞水乡一座平平无奇的桥梁,在三角洲平原上,像这样的水道有成百上千条。许多人仅仅关注到了水运带来的益处,却忽视了其作为陆地交通障碍的事实。

相反,像深圳这种丘陵地貌,进行土地平整来建设工厂、铺设道路极为轻松,适合在改革开放初期物质匮乏时开展工厂和城市建设。此外,深圳具备良好的海运条件,由于距离江口稍远,减少了泥沙淤积问题,还能借助珠江水网,将影响力扩展到全省甚至广西的诸多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