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说来你可能不信，它一直在风口浪尖。中国那么大，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地方都有——有的老实巴交，谁也不招惹，有的脾气见长，谁碰了就炸。而河南？这地方有点意思，从来都是人在江湖，江湖在心上。你说它惹不起吧，大概很多人会拍拍桌子：“就河南，谁敢小瞧？”
有人问，河南到底“有什么本事”，到底凭什么让人又怕又敬？其实，说到底，还是这块地儿，命太好。你把中国地图摊平了瞧，河南，正巧坐在“心口窝”上。就像家里大水缸的龙头，高人走南闯北经这儿都得歇歇脚。黄河像一条筋，哧溜从中间串过去，火车、公路、飞机，来来往往，绕不过去。
可这地方并非光靠“天时地利”混出来的脸面。河南人骨子里那点东西，是日积月累熬出来的。别说朝代更替，老祖宗变着法儿在这里落脚——你以为登基称帝容易？不是谁想来都能安枕无忧。所有想改朝换代的，进中原，河南就是头道坎。要说这片土地上撒满了多少帝王心血、多少百姓泪水，那还真不夸张。等你晃神，街边的青砖黛瓦，就是上千年的时光痕迹。
有时候，外地朋友坐火车经过郑州，特地拍张照片，说是在“文化心脏”打了个卡。其实，河南厉害的地方不在招摇。哪怕到今天，郑州火车站凌晨四点半的热闹，比起大多数省会的白天都人气旺。高铁、航空——多少日夜灯火通明，不消说，全中国三分之一的车皮都要到河南歇个脚。
人常说，河南是中华民族的根。这“根”不是嘴上说说那么轻松，炎黄二帝的老家，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如今听着亲切，当年都是拿命换的文明爆炸。关乎有无，生死存亡，都得在这片地儿较量出个胜负——你看少林寺，平时山清水秀，真碰上了祸乱年景，江湖故事没它不行。
再说豫菜。南北吃食混成一锅粥。河南早饭：“胡辣汤来一碗，油馍头配上，暖和！”中午烩面，晚上再整点烤馍。外地人总说豫菜实在，没什么花里胡哨。其实啊，那是你没在郑州夜市边，感受一桌子人抬杠、划拳、撸串的真性情。豫人心直口快，吃饭也干脆，不兜圈子。
河南人这股子“实在”，其实写在了历史里。司马光小时候读书，摔破了坛子救了弟弟——你说是机灵，还是倔强？韩愈落第，也不是窝在家里唉声叹气，一鼓作气拿下进士榜首，后来提笔就是“师说”。老百姓心里懂，人得有点“硬气”，但也不能死心眼，通达是要紧的。所以，河南出人才——不光书生，也出好手。
到今天，河南最大的一张名片，恐怕是“人多”。别嫌烦，哪怕是90后00后，在深圳、上海挤公交的、送外卖的、做互联网产品的，八成能碰到河南老乡。春运坐火车，列车员一转头：“河南来哩？”你点点头，两个人啥也不说，就心照不宣。人口迁徙，河南始终走在前面。你能说这不是种坚韧？
但人一多，偏见就也来了。有人开玩笑，说网上的河南段子多得数不过来，什么丢井盖、什么拐卖……其实河南人憨厚仗义，这背后的委屈，自己知道。嘴上不说，心里有数。你笑我没身份感？我偏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横竖是走到哪都能凭本事吃饭的人。
一到过年，河南的车站里黑压压的人，一边拎着家乡腊味，一边低头刷着手机。外人看来，这叫“流动”，在我看来，这叫“养家糊口”。有些人讲，河南是“被标签化”的省份。其实，这些标签如果能咽得下，就是经历；咽不下，扔也罢——反正这片土地，从不靠别人一句话活着。
说到这里，不禁感慨。河南与其说是“惹不起”，不如说是“不好惹”。什么叫不好惹？不是骄横跋扈，是你真敢欺负他，他不会沉默；但也不是事事计较，豫人骨子里有种认命又不甘心的劲头。儿女们在天南海北，低头种地，高头议政，别管在哪，自己不丢人脸。人家说什么都行，回头照样是自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
当然，河南势头不老。时代风水轮流转，曾经“洛阳纸贵”，如今“中原崛起”。郑州、洛阳、开封，三城竞辉；高铁一响，飞机轰鸣。谁说老地方守不住现代化？郑州近几年一口气建了多少地铁、机场，不光是接老乡回家，更是想跟全世界掰掰手腕。
有人关心，河南会不会越来越“模糊”？我倒不觉得。传统和创新，冲突归冲突，归根结底这片地的人，有种自信——不是贸贸然吹牛皮，是世世代代吃过苦头，也没见谁趴下。你听老头儿讲《愚公移山》，你见少林弟子清晨练拳。旧梦新生，全混在一锅里，还有啥可怕的？
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河南：也许是离开家乡的背影；也许是风雨兼程求学的脚印；也许是一碗热汤里的乡愁；也许是城市角落的坚守。这份“惹不起”，不是威风凛凛地吓人，而是兜兜转转，都有点说不清的深沉和真实。
河南还会往哪儿走？说不好。但谁敢给河南提前下结论？翻过去的一页还没凉，新的故事悄悄就开了头。等你下回路过，还记得顺手买碗胡辣汤，说声：老乡，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