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油一闻就香得发腻,我奶却非要掏30块,说比超市便宜一半。

上周六,河南周口,集市口那台锈榨油机轰隆隆转,老板把黑芝麻往斗里一倒,旁边塑料桶里却悄悄掺进棕黄色液体。

我蹲下去瞄了一眼,桶壁粘着“邻苯二甲酸酯”几个字,查手机——塑化剂,超标12倍。
那一刻,我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农村大集到底怎么就成了法外之地?
我奶不信,说“现榨”还能有假?
我让她看榨油机出口,芝麻进去不见出油,香味却先飘出来。
老板见我们犹豫,直接舀一勺往热油锅里一泼,滋啦一声,香味炸街,围观的人立刻掏现金。
我拉着我奶去镇上市监所,值班小哥叹气:那台机器他们上周才扣过,老板连夜又拉回集市,换个村口继续卖。
罚单一万二,老板交得爽快,一天就能赚回来,违法成本像纸糊的。
往回走的路上,卖土鸡的摊子又围一圈大妈。
摊主把鸡胗剪开,厚得跟橡皮似的,嘴里喊着“散养180天”。
我掏出手机扫脚环,页面空白,摊主立刻改口“脚环丢了,鸡是真的”。
我奶偷偷掐鸡背,皮下一层黄油,她小声嘀咕:散养鸡哪来这么多肥油?
科研院的便携仪就在市里推广,脂肪含量一测就露馅,可大集上没人带,大家还是信手掐。
再往前,卤味摊的玻盖蒙一层灰,老板拿扇子扇苍蝇。
我让他出示加工时间,他指了指纸板:今早四点。
可温度计显示31℃,小哥偷偷告诉我,在这温度下,细菌一小时翻四成,亚硝酸盐也偷偷涨。
二季度抽检,集市卤味亚硝酸盐超标率34%,等于吃三块就有中奖。
我问老板有没有冷链,他笑:冰块多贵,卖完拉倒。
最里头围着里三层外三层,一个花衬衫大叔现场泡“风湿酒”。
大爷脱了袜子,辣椒素一涂,膝盖红得吓人,直播间弹幕刷“神药”。
我登陆药监网,输入批准文号,页面直接跳“无此数据”。

旁边老太太已经掏了四百,我拦了一把,她瞪我:小丫头,你懂啥?
第二天,佛山新闻就出通报:那批药酒里76%偷加了处方消炎药,吃一杯等于吞了四片双氯芬酸钠,肾先废。
我蹲在集市出口,看人们拎着香油、卤味、翻新耳机,心满意足往家走。
翻新机的摊早就撤了,地上剩一张“以旧换新”海报,我捡起撕开,背面印着回收价:旧机10块,翻新后卖599。
劣质电池没有保护板,充电就像抱炸弹,佛山刚炸了一个,摊主早换手机号。
我把所见所闻写成一条短视频,播放量五十万,评论区吵翻。
有人说“大集就这样,别矫情”,有人说“不去就行”。
可不去大集,我奶连便宜鸡蛋都买不到,村里没超市,班车一周两趟。
监管远、违法贱、信息差大,三条绳子把农村老人牢牢拴在假货上。
我给我奶下单了一台便携脂肪检测仪,两百块,她心疼得直咧嘴。
第二天测了集市买的“土鸡”,脂肪19%,机器直接亮红灯,她沉默半天,把鸡扔给狗。
我告诉她:留好小票,打12315,能追回钱。
她小声问:电话要钱吗?
我摇头,她这才把皱巴巴的收据展平,夹进老年证。
大集太阳落山,尘土飞,我回头看,那台榨油机还在转,香味顺着风又飘过来。
我忽然明白,假货不怕查,就怕没人较真;只要有人肯蹲下来多看一眼,老板就得少坑一个。
下集赶场,我奶主动拎上小秤和检测仪,她说:反正走路当锻炼,测完再买,心安。
我把这段写下来,就想告诉所有赶集的普通人:咱们不专业,但可以麻烦一点;麻烦一点,假货就难一点。
最后一句话——农村大集不是原罪,懒和贪才是;只要买家多一个动作,骗子就得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