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起中国历史上的太监制度,那可真是封建王朝的一大黑点,尤其是清朝末年,那时候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了,还在搞这些让人脊背发凉的把戏。孙耀庭这个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活到1996年,临了还留下了本自传,叫《中国最后一位太监》。这书里头,他直白地讲了自己的那些年宫里头的日子,特别是伺候妃子洗澡那事儿,让他觉得特别丢人现眼。不是因为啥下流事儿,而是那种被当工具使的滋味,简直把人从里到外都掏空了。
孙耀庭1902年12月出生在天津静海县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农家,那时候清朝已经快撑不住了,外头列强欺负,内头革命党闹腾,可老百姓日子照样苦哈哈。他家六口人,父亲孙怀宝就分了七分地,勉强盖了两间土坯房,勉强糊口。家里四个孩子,孙耀庭排行老二,从小就没上过学堂,父母靠给人扛活儿混口饭吃。1906年,父亲丢了帮私塾先生种地煮饭的差事,一家子直接沦为乞丐,沿街讨饭,孙耀庭小小年纪就得跟着父母伸手要吃的。
那年冬天,村里来了个大热闹,前大太监小德张从宫里荣归故里,乡绅官吏敲锣打鼓欢迎,百姓围观,小孩儿们挤着看热闹。孙耀庭当时还不懂太监是啥玩意儿,但这事儿在他爸心里种下了种子——进宫当太监,说不定能翻身,家里也能跟着沾光。

家里穷成那样,父母合计着,得有个孩子去搏这条路。1910年,孙耀庭八岁,父亲咬牙决定让他净身。没钱请专业刀子匠,就让大伯帮忙,买了点香油和花椒,自己上手。过程简单粗暴,一刀下去,孩子疼得死去活来,高烧烧了三个月,差点没熬过去。孙耀庭后来回忆,那段日子是这辈子最难忘的痛,身体被阉了不说,精神上也像被挖空了。
刚好完事儿,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炮响,清朝眼看要完蛋。孙耀庭躺在炕上,还幻想着进宫发财呢,结果1912年2月溥仪退位,太监制度直接黄了。家里人傻眼了,花那么多冤枉钱,白遭罪。可民间传闻,溥仪还住养心殿,宫里偷偷招人,孙家就死死盯着这条路。
等了几年,1917年孙耀庭十五岁,托关系进了北京。先在涛贝勒府干了一年杂活儿,扫地端茶,累死累活。然后调到大总管任德祥手下当司房帮手,不久通过北花园太监头儿的引荐,进了紫禁城。十六岁那年,他开始侍奉端康皇太妃,那位老太太是光绪的妃子,孙耀庭从最低层的粗使太监干起,没名没号,整天低头弯腰做事。
宫规严得要命,走路得猫着步,说话得细声细气,一点马虎不得。端康太妃看他机灵,有次听戏夸他聪明,就赏他去戏班学艺。这么着,孙耀庭花了六十块大洋买了个名字,叫王成祥,从此在宫里算有了点身份。传闻他拜过李莲英的旧人当师父,每天跪着伺候,端茶倒尿,月银还得上交给师父“保管”,稍有差池就挨藤条抽。这师徒关系,说白了就是扭曲的权力链条,太监之间也互相踩踏。

进宫没多久,孙耀庭就被派去侍奉瑾妃和婉容皇后。瑾妃是光绪的妃子,年过四十,孙耀庭的主要活儿包括帮着伺候沐浴。这事儿听起来简单,实际是宫里头的一大禁忌和荒唐事儿。内务府有旧条例,皇后洗澡得至少十二宫女和四个太监伺候,整个过程得走四十九道工序,一丝不苟。妃子们洗澡从来不用自己的手,全靠下人代劳,太监们负责浇水和擦拭,但手指头绝不能碰妃子的皮肤,不然就是大不敬,得挨重罚。孙耀庭在自传里直说,这活儿让他觉得特别屈辱,不是因为亲眼看见妃子身子——宫里头太监被阉了,本就没那心思——而是因为妃子们压根不把太监当人看,就当是件工具,随便使唤。
具体说,浇水的时候,四太监得排成队,用勺子舀温水,从妃子肩头慢慢浇下,水流得连成一线,不能断也不能太大声响。擦拭水珠时,得用布巾隔着擦,胳膊伸直,手指悬空一寸远,动作得像机器一样精准。妃子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任由水流过身,从头到脚都不抬手。
孙耀庭伺候瑾妃时,她永远保持静止状态,眼睛半睁半闭,扫过太监们一眼,就跟看家具似的。整个过程,妃子不避讳太监在场,因为在她们眼里,太监不是男人,就是阉人,没威胁。可这恰恰是最扎心的,太监们得把妃子的身体当圣物供着,又得做最私密的伺候,这精神上就是双重折磨。孙耀庭觉得,这不光是肉体上的阉割,更是把人彻底工具化了,妃子们被伺候惯了,懒得动一根指头,下人就得跪着转悠。

转到婉容皇后那儿,更讲究。1922年12月溥仪和婉容大婚,孙耀庭被调去储秀宫伺候。婉容是末代皇后,身材修长,孙耀庭的日常活儿包括跪着递烟枪、端茶盆啥的。洗澡那套程序一样,四十九道工序走下来,得几个时辰。木桶里热水冒泡,浮着花瓣,十二宫女在旁揉肩搓背,四太监只管浇水擦拭。婉容也从来不动手,脱衣披袍全靠宫女,太监们在侧边候着,水一浇完就得赶紧擦干,不能留水珠。
孙耀庭自述,皇后洗完澡还会照镜子欣赏自己身材,太监们只能跪在一边等着下一步指令。这份不动手的“尊贵”,说白了就是把下人当奴隶使,孙耀庭每次干完这活儿,都觉得自个儿贱如尘土。宫里头这种事儿不是个例,整个后宫系统都这样,妃子们从小娇生惯养,进了宫更懒得动手,靠着太监宫女养成一身毛病。
孙耀庭在宫里头待了七年,从粗使到有点名号,可日子从来没轻松过。太监们薪水低,活儿重,还得防着上头踩。像他这样的底层太监,月银就几两银子,大头儿都得上交。宫规还要求太监鞋底藏苍耳,那小刺球硌脚,防着值夜班打盹儿。孙耀庭夜里守坤宁宫,膝盖跪得发麻,眼睛盯着纱帐,听皇后翻身声,就得随时爬起来伺候。婉容后来日子不好过,溥仪宠文绣,她常抽鸦片解闷,孙耀庭跪着递烟枪,手稳稳的,生怕烟灰洒了挨罚。这宫廷生活,看似金碧辉煌,实际是层层枷锁,太监们被阉了身,还得阉了魂,甘愿跪舔皇权。

1924年11月,直奉战争冯玉祥倒戈,带兵进京,紫禁城乱套了。士兵闯殿,溥仪夫妇被赶出宫,孙耀庭亲眼看着他们收拾细软走人。他领了四块银洋遣散费,就这么结束了太监生涯。出宫时,红墙还在,可里面的一切都变了味儿。
孙耀庭先回静海老家,父母兄弟还在,村里日子照旧穷。可他身子被阉了,后遗症重,干不了重活儿,下田锄地腰就弯不下去,只好靠兄弟接济。每天蹲炕头磨玉米,腿软得站不稳,觉得自己成累赘了。两年后,1926年他又回北京,住进北长街兴隆寺,那地方是清亡后太监们的窝点,四十多个老太监挤一块儿,靠积蓄勉强过。孙耀庭白天出去乞讨,碗伸街头,铜板叮当响,晚上蜷庙角,听咳嗽声睡不着。积蓄花光,又流落街头,风里来雨里去,鞋底磨穿,脚趾头露外头。
这颠沛日子熬到1949年,孙耀庭五十多岁了,政府开始管这些老太监,每月发十六元补助。他住进广化寺,起初帮着打理香火,后来全权管寺务,月薪三十五元。终于能靠自己双手吃饭,不用跪着伺候人了。孙耀庭晚年写了对联:“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挂寺墙上,对新生活满心感激。1996年12月17日,他在广化寺去世,享年94岁。作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他的故事结束了,可那段历史留下的教训还在。
孙耀庭的自传不光讲个人苦难,还戳中了封建制度的烂根儿。太监制度从明清就烂透了,穷苦孩子被父母阉了送宫,换口饭吃,可进了宫更惨。孙耀庭八岁遭这刀,醒来王朝没了,他的人生从头到尾都踩在时代车轮上。宫里伺候妃子洗澡那事儿,最能说明问题。妃子们不动手,不是懒,是被养成的高高在上,太监们得跪着转,浇水擦拭像机器人。这不只是身体劳累,是把人当物件使,精神上彻底碾压。孙耀庭说,这让他觉得屈辱,因为妃子不避讳太监在场,就跟太监没性别似的,可太监们明明有心有肺,就被剥夺了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