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岁,菊乐没了“老童”。

朋友圈刷屏的不是悼文,是一张1996年的酸乐奶老包装,绿底白字,吸管折成直角。

有人留言:那年我小学三年级,五毛钱一瓶,喝完把瓶子踩扁当球踢。
成都人把“菊乐路”当成地标,导航语音念出来像在说“去快乐”。
这条路是童恩文赢下的,当年武侯区批地,他坚持要留公司本名,理由是:“怕哪天我走了,娃娃们找不到回家的味道。
”现在路还在,人先走了。
19岁进药厂,37岁拍板改行做饮料,49岁又跳进牛奶红海。
三次转身,踩的都是别人看不懂的点:1984年饮料刚冒头,他卖果味水;1996年乳业厮杀,他推含乳饮料;2023年大家卷0糖,他悄悄把酸乐奶减了30%糖,出口越南。

老同事说:“老童开会只问一句,这玩意儿你闺女爱喝不?
”
去年8月公告出来,说董事长因病无法履职,评论区清一色“老童挺住”。
没人提女婿接班的事,直到9月8号讣告挂网,官网一秒黑白,才有人反应过来:那个天天在车间抓卫生的老头,真的下线了。
退休工人刘孃孃拎两箱酸乐奶来公司,保安不让进,她蹲在门口拆一瓶插上吸管:“当年他教我,封口歪1毫米都要返工,今天我来还他。
”旁边90后小姑娘边录视频边哭:“我奶说,我断奶就喝这个。

”
菊乐去年悄悄干了三件小事:给甘孜州小学捐了间“菊乐图书角”;把工厂光伏板发的电,折成电费返给周边小区;研发部用AI试了2000次配方,把酸乐奶的乳蛋白提到3.3g/100ml,没涨价。
老童活着时没宣传,他说:“做好事像放盐,自己知道咸淡就行。
”
现在轮到高朝晖。
外籍、海归、喝过洋墨水,却得先学会成都话里“巴适”到底指啥。

第一次员工大会,他掏出一瓶酸乐奶:“我岳父说,这瓶奶要是哪天不好喝了,菊乐就关门。
”底下掌声雷动,像在送别,又像在迎新。
有人担心菊乐会变味。
其实老童早留好后手:2024年新建的低温车间,设备从德国订的,能同时做酸奶和植物奶;数字化看板实时跳动的,是东南亚订单的物流轨迹。
他最后签字的文件,是同意给研发部再批500万,专门试“乳糖不耐版”酸乐奶。
成都人把告别吃成仪式。

今晚九眼桥酒吧,老板把酸乐奶兑进朗姆酒,取名“老童”。
喝一口,先是甜,再是酸,最后回甘。
就像他干的事:先让人快乐,再让人记住,最后让人离不开。
菊乐路的路牌下,外卖骑手停着刷手机,保温箱里躺着一排酸乐奶。
有人拍照发群:“看嘛,老头走了,味道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