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海南三亚,真心建议,不要随便去,除非你知道这些!
去海南三亚旅游,确实是一次令人难忘的体验,但同时也需要了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以下是一些建议,供您参考:
1. 气候与穿着:三亚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全年温暖湿润,阳光充足。建议您穿着轻便、透气的夏装,如短袖、短裤、连衣裙等。同时,由于紫外线较强,请务必做好防晒措施,如涂抹防晒霜、戴太阳帽、太阳镜等。
2. 水上活动:三亚拥有丰富的水上资源,如海滩、海岛、潜水等。在参与水上活动时,请注意安全,遵守相关规定,不要单独行动。同时,保护海洋环境,不乱扔垃圾,不破坏珊瑚礁等。
3. 餐饮:三亚的餐饮以海鲜为主,味道鲜美。但在品尝海鲜时,请注意选择正规、卫生的餐厅,避免食用不新鲜的海鲜。同时,注意饮食卫生,不要过量食用生冷海鲜,以免引起肠胃不适。
4. 交通:三亚的交通便利,有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等。在旅游过程中,可以选择租车、打车、公交等方式出行。但请注意,三亚的景点较为分散,建议提前规划好行程,以免浪费时间。
5. 文化与习俗:三亚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在旅游过程中,请尊重当地的文化和习俗,不要随意拍照、触摸文物等。
6. 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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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手机在沙滩裤的口袋里嗡的一声震动,我正盯着远处那片蓝得发假的海。
海浪一层层涌上来,舔着我的脚踝,又不情愿地退下去,留下满地碎钻似的阳光。要搁二十年前,我肯定会兴奋地跳起来,可现在,我只觉得这太阳晒得人发昏,海水咸得发腥。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儿子小军发来的微信。
“爸,妈电话怎么打不通?”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来三亚这个主意,是老婆陈静提出来的。她说我下岗后在家憋得慌,出来散散心。机票酒店都是她一手操办的,把我一个人推上了飞机。
她说厂里临时有事,走不开,等忙完了就过来找我。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这半年来,她就像变了个人。以前说话大大咧咧,现在常常背着我接电话,一听见我走近就赶紧挂掉。以前从不打扮的人,现在出门前总要在镜子前站半天。
我不敢往深处想。我们快三十年的夫妻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我给儿子回了条微信:“可能在忙,你有什么急事吗?”
等了半天,那边才回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爸,你一个人在那边,多注意身体。”
这话说得更奇怪了。
我捏着手机,站在热闹的亚龙湾沙滩上,身边是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姑娘和举着自拍杆的大妈,他们都在笑,笑得那么大声,那么开心。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自己站的不是热带海岛,而是北方的冰天雪地。
我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个家,要出事了。
我必须马上回去。
第1章 一箱工具的重量
三个月前,我最后一次从东风机械厂的大门走出来。
那天,天阴沉沉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我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我的茶杯、几本旧的技术手册,还有一块跟了我二十年的抹布,上面浸满了机油的味儿。
那味道,我闻了三十年。
人事科的小王把我送到门口,拍着我的肩膀说:“李师傅,别往心里去,现在这叫‘优化’,不叫下岗。”
我没吭声。
叫什么都一样,不就是让我滚蛋吗?我才五十出头,干我们这行的,正是经验最足的时候。我闭着眼睛都能听出车床的声音对不对,用手一摸就知道零件的精度差了几个丝。
可现在没人需要这个了。
新来的大学生,拿着电脑几下就把图纸画好了,数据直接传给数控机床。我们这些老师傅,就成了多余的人。
回到家,陈静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看见我手里的纸箱,愣了一下,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什么也没问,默默地把锅铲捡起来,关了火。
那天晚上,她炒了四个菜,还开了一瓶我平时舍不得喝的酒。她不停地给我夹菜,嘴里念叨着:“没事,歇歇也好。你这半辈子太累了,正好在家享享清福。”
我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在家享清福?
那晚,我喝多了。我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地说:“静,你放心,我还能干。我这手艺,到哪儿都饿不死。”
她眼睛红红的,一个劲儿地点头。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跑了十几家厂子,人家一听我的年纪,都笑着摇头。有家小作坊倒是愿意要我,可那工资,还不够我以前的三分之一。
我每天假装出去找工作,其实就是到公园里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
我心里明白,我的时代,过去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静开始变得不对劲。
她开始经常接到一些陌生的电话,每次都躲到阳台上去接。我问她是谁,她就说是以前的同事,随便聊聊。
她的开销也变大了,买了好几件我从没见她穿过的漂亮衣服。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没本事了,连老婆都开始嫌弃我了。可这话,我问不出口。我怕一问,那层窗户纸就捅破了。
我们俩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常常一整个晚上,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屋里再没别的动静。
那箱从厂里带回来的工具,我一直放在床底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悄悄拉出来,把那些冰冷的铁家伙一件件拿出来擦拭。扳手、卡尺、千分尺……它们身上的每一道划痕,我都记得来历。
它们就像我无声的老伙计,陪着我度过了最辉煌的岁月。
现在,我们一起被淘汰了。
我常常想,我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
第2章 一张去三亚的机票
提出让我去三亚,是在一次极其尴尬的家庭饭局上。
那天是周末,儿子小军带着女朋友回来吃饭。陈静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气氛却怎么也热烈不起来。
我喝着闷酒,小军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冷冰冰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前几天,他给我发了个招聘链接,是送外卖的。他说:“爸,这个自由,多劳多得,一个月也能挣不少。”
我当时就把手机摔了。
我李卫东,高级技工,厂里的大师傅,带出来的徒弟都好几个了。你让我去送外卖?跟那些毛头小子一起,风里来雨里去地抢单?
我的脸往哪儿搁?我的尊严呢?
饭桌上,小军的女朋友倒是很会说话,一个劲儿地夸陈静的菜做得好。
陈静勉强地笑着,然后突然说:“卫东,我给你报了个旅游团,去三亚,五天四晚。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愣住了,夹着一块排骨的手停在半空。
“去三亚?我一个人去?”
“我这不是走不开嘛。”陈静的眼神有些躲闪,“厂里最近忙。你先去,我一有空就飞过去找你。”
小军也赶紧附和:“对啊,爸,去玩玩挺好的。整天在家多闷啊。”
我看着他们娘儿俩一唱一和,心里一阵发冷。
这是嫌我在家碍眼,想把我支开吗?
我心里憋着火,嘴上却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说我不想去?说我怀疑你们有事瞒着我?那不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头子了。
“要去你们去,我哪儿也不去。”我放下筷子,声音硬邦邦的。
“爸!”小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妈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为我好?”我冷笑一声,“为我好就是让我一个人出去当个孤魂野鬼?还是觉得我这个失业的糟老头子,在家碍你们眼了?”
这话一出口,屋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陈静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小军的女朋友尴尬地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我心里也后悔了。我知道话说重了,可我控制不住。这几个月的憋屈和烦闷,就像一个高压锅,总要找个地方泄气。
最终,我还是被“押”上了去三亚的飞机。
临走前,陈静给我收拾行李,把短袖、沙滩裤一件件叠好。她的动作很慢,也很仔细,就像在完成一件重要的工作。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多想抱抱她,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我的腿就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我出门。
在机场,我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到了。”
她回得很快:“好,在那边好好玩,别想太多。”
看着这几个字,我心里更空了。
我总觉得,她好像巴不得我赶紧走。
第3章 椰林下的陌生人
三亚的阳光很毒,晒在皮肤上火辣辣的。
导游举着小旗子,领着我们一群人走马观花。南山寺的观音像,天涯海角的大石头,我都提不起兴趣。
团里大多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一对一对的,互相搀扶着,拍照的时候笑得比年轻人还灿烂。
我一个人跟在队伍最后面,像个多余的零件。
晚上回到酒店,我给陈静打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马路上。
“喂,卫东。”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
“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我问。
“哦,我……我刚下班,在路上呢。”她得很快。
我心里一沉。她们厂子是做服装的,这个点早就下班了。
“厂里最近这么忙?天天加班?”我试探着问。
“是啊,接了个大单子,赶货呢。”她的声音听起来更远了,“不说了啊,我先进地铁了,信号不好。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像被猫抓一样。
她在撒谎。
我太了解她了,她一撒谎,语速就比平时快,而且不敢多说。
我坐在酒店的床上,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可我后背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开始疯狂地回想这半年来的种种细节。那些躲闪的眼神,那些挂断的电话,那些新买的衣服……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我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
难道,她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拼命地摇头。陈静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可是,人心是会变的。
我现在一无所有,给不了她好日子,说不定还会拖累她。她要是想找个更好的,也……也无可厚厚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在房间里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窗外是三亚璀璨的夜景,酒店楼下的游泳池里传来阵阵嬉笑声。
这个世界那么热闹,可没有一处是属于我的。
我拿起手机,订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回家的机票。
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我必须回去,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第4章 开往北方的列车
我没有坐飞机,而是选择了火车。
我需要时间,需要这三十多个小时的漫长旅途,来整理我混乱的思绪。
火车“况且况且”地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色从翠绿的椰林,慢慢变成了灰黄的土地。气温一点点降下来,就像我的心。
车厢里人来人往,充满了各种味道:泡面味、汗味、脚臭味。我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一遍遍地设想回到家里的场景。
是推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是陈静直接向我摊牌,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书?
每一种可能,都像一把刀子,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想起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住在厂里分的筒子楼里。冬天没有暖气,我每晚都把她的脚捂在自己怀里。
我想起了小军出生的时候,我紧张得在产房外抽了一整包烟。
我想起了我们一起攒钱,买了第一台电视机,邻居们都挤到我们家来看。
那些日子那么苦,可我们那么开心。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我错了。我不该在她面前那么要强,不该把所有的苦都自己扛着。我不该在她想跟我沟通的时候,用沉默把她推开。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视角切换: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与此同时,在几千公里外的北方城市里,陈静正站在一个布满灰尘的旧车间里。
这里原本是一家倒闭的家具厂,空气中还弥漫着木屑和油漆的味道。车间很大,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摆着几台半旧的木工机床。
陈静的脸上沾着灰,工作服也有些脏了。她正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着什么,那个男人是她托人找来的退休木工师傅。
“王师傅,这台带锯机还能用吗?”她指着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器,语气里满是期待。
王师傅走过去,拍了拍机器,又转了转轮子,仔细听了听声音。
“机器是好机器,德国货,就是保养得太差了。”王师傅摇摇头,“要修好,得花不少钱,还得找对零件。”
陈静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亮了起来。
“钱不是问题,零件……零件我来想办法。只要能修好就行。”
她的手机响了,是儿子小军打来的。
“妈,我爸好像起疑心了。他刚给我发微信,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我感觉他快待不住了。”
陈静的心一紧。
“你稳住他,就说我这边一切都好。千万别让他提前回来,这边还没准备好呢。”她压低声音,走到车间外面。
“我知道,可我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我瞒不了多久。”
“再……再给我三天,三天就行。”陈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挂了电话,她看着车间里那几台冰冷的机器,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手,这双手,以前是做衣服的,现在却要跟这些油污和铁疙瘩打交道。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卫东就这么垮下去。那个男人,是她的天。天塌了,家就没了。
她掏出手机,翻出李卫东的照片。照片是去年厂里评优时拍的,他穿着蓝色的工装,胸前戴着大红花,笑得一脸自豪。
陈静的眼眶湿了。
“卫东,你再等等我。”她喃喃自语。
第5章 没有开灯的家
火车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一股熟悉的、带着工业气息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陈静的厂子。
厂区门口的保安认识我,笑着跟我打招呼:“李师傅,旅游回来啦?”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厂区里面。
生产车间里灯火通明,机器的轰鸣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我在门口站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工人们陆陆续C地下班。我看见了陈静车间的几个同事,却没有看见她。
我的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她果然不在厂里加班。她又骗了我。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掏出钥匙开门,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站在黑暗里,贪婪地呼吸着家里熟悉的味道。这里有我的过去,有我的一切。
可马上,这一切可能就都不属于我了。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了客厅。茶几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照过去,是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已经凉透了。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是陈静的字迹。
“饭在桌上,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这四个字,像四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沙发才没倒下去。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我瘫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忽然想起来,陈静的梳妆台上,有一个她平时放票据的小盒子。也许,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打开那个小木盒,里面除了一些购物小票,还有一张名片和一份宣传册。
名片上印着:匠心工坊,王建国,传统木艺顾问。
宣传册更简单,上面是几张红木家具的照片,和一个地址。
地址在城西的旧工业区。
我看着那个地址,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那个地方我知道,早就废弃了,现在是一些小老板租来当仓库的地方,乱得很。
她三更半夜不回家,跑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跟一个姓王的男人在一起?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抓起那张名片,冲出了家门。
今晚,我必须要做个了断。
第6章 车间里的那束光
夜里的旧工业区,像一座鬼城。
路灯坏了一大半,风吹过空旷的厂房,发出呜呜的怪叫。
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匠心工坊”。那是一间破败的车间,窗户上的玻璃都碎了好几块,用塑料布胡乱地挡着。
整个厂区只有这一间车间,还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我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的脑子里已经预演了无数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画面,每一个都足以将我摧毁。
我走到窗边,透过塑料布的缝隙,悄悄往里看。
车间里很乱,地上堆着木料和工具。在那束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静。
她穿着一身沾满灰尘的工装,戴着手套,正费力地用砂纸打磨着一个木制的零件。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就是名片上的那个王师傅。
王师傅正在指点她:“你这里,手要稳,力道要匀。红木这东西,性子烈,得顺着它的纹路来。”
陈静听得极其认真,不住地点头,然后又埋头苦干起来。
她那么专注,连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都顾不上擦。
我愣住了。
这和我预想的任何一个画面都对不上。
没有背叛,没有苟且。只有一台冰冷的机器,一堆杂乱的木料,和我的妻子,那个我以为要抛弃我的女人。
她在这里干什么?
我看到她的手,那双我握了三十年的手。因为常年做缝纫活,她的指尖有些薄茧,但总体还是柔软的。
可现在,她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木屑,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油污。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就在这时,王师傅好像累了,对陈静说:“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一个女人家,别太拼了。剩下的我明天来弄。”
陈静却摇摇头,固执地说:“不行,王师傅。这套榫卯结构我还没吃透,今晚我必须把它弄明白。”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倔强。
“你这是何苦呢?”王师傅叹了口气,“你家老李是大师傅,等他回来,这些东西他上手比你快多了。你把这摊子事都准备好,他回来直接就能干活了。”
陈静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疲惫的脸上。
她说:“王师傅,你不懂。”
“他那个人,自尊心比天都大。我要是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让他过来享福,他会觉得是我在可怜他,施舍他。他不会来的。”
“我必须自己先把最难的这块骨头啃下来,把这个小厂子弄得有模有样。到时候我再告诉他,这不是我给他的,是我们俩一起的。我需要他的技术,没他不行。”
“只有让他觉得,他是被需要的,他才能真正地站起来。”
听到这里,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我这个傻女人啊。
我自以为是地猜忌她,怀疑她,可她却在背后,为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一个人扛起了这么多。
我混蛋,我真不是个东西。
第7章 砂纸和她的手
我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陈静和王师傅都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来。
当陈静看清是我的时候,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里的砂纸“啪”地掉在了地上。
“卫……卫东?你怎么回来了?”她结结巴巴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没有说话,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我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无处安放的手上。
我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还有几处新划破的口子,像砂纸一样硌人。
我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疼吗?”我哑着嗓子问。
陈静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拼命地摇头,想把手抽回去。
“不疼,不疼……就是干点活,不碍事的。”
我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对不起。”我说。
这两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却又无比郑重。
“对不起,静,是我不好。”
陈静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她把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劳、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哭了出来。
我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胸膛。
旁边的王师傅看明白了,悄悄地收拾好工具,从我们身边走了出去,还体贴地把门带上了。
哭了很久,陈静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带着我,参观我们这个小小的“工厂”。
她指着那台带锯机,像献宝一样对我说:“卫东,你看,这是我淘来的德国货,跟你以前厂里的是一个型号。王师傅说,只要修好了,比新的还好用。”
她又指着墙角堆放的木料:“这些是花梨木,我托人从南方运来的。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一套真正的红木家具。”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她怎么跑市场,怎么学技术,怎么跟人谈价钱。
她说,她把我们家大部分的积蓄都投进来了。她之所以骗我去三亚,就是为了能安安心心地把这里布置好,给我一个惊喜。
“我怕你知道了,你那牛脾气肯定不同意我这么折腾。”她看着我,眼睛里还有些忐忑。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这个五十岁的男人,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顶天立地,到头来,却还没有一个女人有魄力,有担当。
这时,车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儿子小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妈!我爸他……爸?!”
他看到我,也愣住了。
我看着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你小子,跟你妈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我佯装生气地问。
小军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爸,这不都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嘛。妈说,你的手艺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我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为了维护我的尊严,默默扛起所有;一个为了配合这个计划,笨拙地撒着谎。
我心里那块因为失业而结成的冰,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
我走到那堆花梨木前,拿起一块,用手细细地摩挲着。
木头温润的质感,从我的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我仿佛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机油味,听到了车床欢快的歌唱。
我回头,看着陈静和小军。
“明天,把我的那箱工具拿过来。”
那一刻,我看到陈静的眼睛里,绽放出了比三亚的阳光还要灿烂的光芒。
后来,我常常想起在三亚的那几天。
我终于明白,那片海,那片沙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真心建议你,不要随便去海南三亚。除非你知道,当你凝望那片看似自由的蔚蓝时,你的身后,是否也有人在为你筑起一座可以抵御风浪的港湾。
真正的天涯海角,不是那个地理坐标,而是当全世界都抛弃你时,依然有人愿意牵着你粗糙的手,对你说:“别怕,我们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