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全居士
风把儒衫扫过的露、佛号的余温
还有道袍拂开的云,都揉进山的褶皱里
三教的灯不是三盏
是一捧漫过石阶的光,轻轻裹住
往昔每片瓦砾

金顶挑着半缕阳光,落上去就成了酥油色
萨迦班智达的妹妹走过时
经筒转了半圈,把她的诵经声、脚步
嵌进大青石上——
后来的每阵风吹过,都带着半阙梵音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兽纹石卧在路边,纹路是未写完的史
古兽的呼吸藏在沟回里,摸上去
像触到千年未凉的体温
药王泉从石缝里渗出来,指尖碰过涟漪
就沾了草木的苦与甜,喝一口
像把人间的疼,轻轻咽成了甘甜

接引寺的钟敲第三下,香火烟绕着飞檐
张大千曾在这里支起画案
他没画完所有的峰,却把山的魂——飞瀑
叠进墨色里
后来人看画,总觉得画里的风
会从纸间跑出来,再掀一次莲花山的水花

五月十三
关老爷磨着青龙偃月刀
赶庙会的人们
把所有的祈愿
都留在山上
带回去的是能治百病的
药王泉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