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的区划到底变了多少回?这一茬儿的人都记不清了。有的人一辈子没离开过蚌埠,却眼睁睁看着自家门前那块地儿,先是叫郡,后是叫州,后来又变成了市——名字换了大半辈子,归属也跟着调头。咱们平常说城市变迁,总容易忽略那些住在土地上的人:谁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对着老房门口自创的地名,后来一查地图才发现,早就归了别处了。今天咱不聊别的,就聊聊蚌埠,这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珠城”,怎么一步步长成现在这样。

其实说蚌埠的故事,总绕不开安徽。安徽这地方,《金粉世家》的绵绵水系和《边城》的丘陵,都能在这儿找到原型。现在你翻看省里的经济数据,什么GDP,什么常住人口六千万,什么长江黄金水道,全是场面话。可是你真到蚌埠,有人给你端碗淮河水煮的面,那滋味,又跟长三角的繁华有点不一样,说不定还会在你心头搅起点念想。
不过咱还是得挑头从头说。蚌埠不是天生就叫蚌埠,这名字啊,是后来的事。早些年,古地名多得能把人绕晕。五百年前这里归的是谁?鲁国?宋国?还是大名鼎鼎的楚国?谁能记住,谁又在乎?只知道土地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后来秦始皇一统六国,蚌埠就和南方的九江郡扯上了关系——别笑,那时候的“九江”范围大得惊人。

可能蚌埠人在心里早有一种被“归管”的命运。西汉时继续归九江郡,但头上又多了个“扬州”,其实这“扬州”跟现在的扬州不是一码事。东汉也没给人留出喘息,三国一开场,蚌埠归了魏,设了“扬州淮南郡”。天下大乱,地图上起起落落,你是魏还是楚,是晋还是隋,百姓的嘴一闭,就是“我们这儿”。
咱们有时候琢磨,这区划的频繁变动,到底给普通人带来了啥?是不是每次“设郡”“划州”,老百姓都要重新认识邻居?唐朝时候改郡为州,蚌埠分到了“濠州”,还属于“淮南道”。宋朝又把“道”换成“路”,听着像公路,其实还是管治划分,到元朝时整了个“行省”,就是现在“省”的祖宗。你要是让老蚌埠人考证祖上是哪个省的,还真能把自己绕进去。

明清的区划,相对清楚点:明朝搞了南直隶,蚌埠就归凤阳府;清朝把南直隶一分为二,安徽省这时算是正经建制了。民国来了之后,州府制度一锅端,什么道,什么专区,也跟着卷起来。这时候蚌埠的区划也像过山车一样,民国三年归了“淮泗道”,几年后道又没了,专区跑出来又归各个县,闹腾了大半世纪,终于在1947年蚌埠“独立设市”,成了安徽第一个市。
说到这儿,有点想岔开聊聊蚌埠的气质。谁都说,南方浓郁、北方粗犷,蚌埠偏偏卡在南北交界。你路上碰见当地老人,他会告诉你:蚌埠人“不冷不热、也不生分”,对谁都能搭话,逢节逢喜来家做客,一碗五河鲶鱼、一盘怀远石榴,吃着吃着就成了自家人。“双拥模范城”不是白叫的,这儿真有点老革命根据地的底色。

聊得远了,还是收回来,说蚌埠怎么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新中国成立后,蚌埠属于皖北人民公署,紧接着又转到安徽省手下。1956年,专区又搞了一茬——宿县和滁县专区一合并,蚌埠专区起了,蚌埠又成了主角。可是这主角没演多久,1961年蚌埠专区撤了,蚌埠市终于归了安徽省直管。其实在这期间,每次调整,都有无数普通人跟着改户籍、跑手续,那滋味,后来也没人细说。
到1983年,蚌埠还捡了个“大礼包”——把宿迁的五河县、固镇县和怀远县都划了进来,这才凑齐了现在的“4区3县”。有人说这时候蚌埠版图定型了,但其实,细细算起来,每个县名字后面都藏着多少老地名、旧乡镇的影子,你以为这块地才归蚌埠,实际上老人嘴里早有“怀远”这个讲法,家族墓地都还在那边。

区划变迁就这样逐步收拢,蚌埠从四面八方捡拾着自己的边界。有人会觉得这没啥,哪儿不是这样?但实际上,每次跑到当地问点故事,总能听见:“我们小时候叫这里‘濠州’,后来都叫‘珠城’了。”“祖辈以前是凤阳人,如今身份证上写的就是蚌埠。”人往哪儿去,地归哪儿管,说到底也是命。
现在的蚌埠,说繁华其实很接地气。你看交通,不堵车,地铁到哪儿都不紧不慢。景点,没几个真拿得出手的,但家家户户都能给你聊点小历史。房价不高,外地人来置业,更像给自己留条后路,年纪大了再回来——蚌埠,始终是那种“适合养老、适合衣锦还乡”的地方。
咱们有时候感慨,城市的沧桑,到底是区划变得快,还是人的故事变得慢?蚌埠这一千年,总是变来变去,最后仍是一群人在此过日子。有些变化被历史记了,有些只藏在地名的转弯抹角里。
未来蚌埠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也许会更热闹,也许还是那份不紧不慢的温度。现在的蚌埠人,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或许还会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行政区名,回头一看,时间早在无声中流转了好几轮。地一直在变,家一直在。也许,这才是区划故事里,最值得琢磨的味道。
关于蚌埠的变迁,今天就聊到这。下次再说别处,咱们接着琢磨城市和人的旧账新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