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公园里,那摇曳生姿的竹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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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关于望江楼公园竹影的散文:
"散文:望江楼公园里那摇曳的竹影"
成都的春,总是带着一股子湿润的、缠绵的诗意。而望江楼公园,便是这诗意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它依偎在锦江之畔,绿意盎然,古木参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满园遍植的翠竹。
步入园中,仿佛瞬间从喧嚣的市井跌入了一片宁静的竹林。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筛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跳跃的音符,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在碧绿的草地上、在古朴的亭台楼阁间,留下舞动的痕迹。这便是望江楼公园里最动人的风景——那摇曳的竹影。
这些竹子,大多是青翠的慈竹,高大挺拔,身姿卓立。它们密密匝匝地生长着,形成一道道绿色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微风拂过,竹叶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低语,又像是吟唱,谱写着自然的乐章。而那光影,便在这乐章中随之起伏、摇曳。
阳光越是炽烈,竹影便越是清晰、分明。它们像是一幅幅流动的水墨画,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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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公园里那摇曳的竹影

成都今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暑气尚未开始蒸腾,蝉鸣已迫不及待地伏在叶底,一声声地试着嗓音。

锦江河畔,望江楼公园里的竹影深深,在午后慵懒的光线下摇曳生姿。

我拣了个临江茶座坐下,青花瓷盖碗里,浅碧色的茶汤清亮。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竹叶,筛下来无数细碎的光斑,它们不是安静地躺着,而是在茶水里跳跃、旋转、明灭不定,仿佛无数细小的金鱼在游弋。

光影流转间,恍惚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相似的下午。你说“再见”的时候,恰好背对着光。竹影在你身后疯狂地摇曳,如同无声的挽歌,风声呜咽着穿过叶隙,时间仿佛被黏稠的蜜胶住了,停滞不前。记忆的底片渐渐模糊、早已泛黄。我努力回想,却始终拼凑不出你那一刻的神情,只有那个被光晕模糊了边缘的背影,深深烙印在心底,像极了眼前这些竹的影子,在风里摇摇晃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可挽回地消失在视线尽头,没入那片苍翠的海洋。

我点了一杯盖碗三花茶。茶叶是店家极力推荐的新采明前,根根碧绿,在水中舒展腰肢。水汽氤氲上来,带着一股鲜嫩的清香。我呷了一口,舌尖微涩,回甘却是迟缓的、熟悉的旧滋味。

穿着蓝布碎花围裙的服务员阿妹,拎着长嘴铜壶过来续水,笑吟吟地说:“先生,这可是今年的头茬新茶,鲜得很呢。” 我牵了牵嘴角,微微点头,却不好没告诉她的是,再新的茶汤,一旦浸入记忆的深潭,那滋味都会不可避免地变旧、变沉。就像所有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再见”,在说出口的瞬间是崭新的、带着体温的,但当它们在岁月的长廊里反复回荡,便只剩下了陈旧的回音,磨砺着耳膜与心尖,慢慢成为“再也不见”。

望江楼公园里的竹子有成千上万株,品种繁多,姿态各异。慈竹温婉,竹竿细韧,叶如翠羽,在风中柔柔地低语;楠竹挺拔刚劲,直指青天,竹节分明如铁铸;斑竹则带着点点泪痕般的深褐斑点,诉说着他自己那古老的故事。它们高的昂首云霄,矮的俯首帖地,粗的如壮士臂膀,细的似少女腰肢。

一阵微风吹过,整个竹林便活了过来,竹梢起伏如浪,竹叶摩擦着、碰撞着,发出连绵不绝的“沙——沙——”声,时而如情人间的窃窃私语,时而又似一声声悠长的、无可奈何的叹息。这声音勾起了记忆深处的话语:“竹子啊,是最懂得告别的植物。” 那时我懵懂不解,此刻却蓦然领悟。竹子的生长,是一节一节奋力向上的旅程。每一次拔节,都是一次决绝的“告别”,告别昨日稚嫩的自己,告别曾经达到的高度,告别已然定型的旧姿态。它们心无旁骛地向着天空伸展,从不曾回头眷恋。这大概就是常说的“懂得告别”吧!一种沉默的、近乎无情的决绝。

我下意识地翻开随身携带的旧皮面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边缘已经磨损发软的旧车票:新南门汽车站——重庆北,1991年3月。指尖抚过那模糊的墨迹,仿佛还能触摸到那个潮湿的春日。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结伴远行。你说想去看看长江,我说“好”。然而到了重庆,我们却只是在浑浊的江岸边,寻了块冰冷的石头并肩坐下,从午后到黄昏。

长江水在脚下翻滚着黄褐色的浊浪,远处的天际线被灰蒙蒙的雾气吞没,沉重得如同铅块。沉默像无形的藤蔓,紧紧缠绕住江岸,谁也没有力气先开口。空气里弥漫着水腥气和一种即将碎裂的预感。

现在想来,那个漫长的下午,我们心中都早已明了“告别”的结局近在咫尺,只是谁也不愿去做那个撕开平静假象的人。

就在这时,服务员阿妹端着一碟瓜子走过来,轻轻放在桌角。她瞥见我摊开的笔记本和那张旧车票,犹豫了一下,从围裙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小小的、塑封过的旧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面前:“先生,昨天打扫角落那个老藤椅时,在缝隙里发现的。看照片上的人……有点像您年轻的时候?我就收着了,想着您今天要是来……”

我心头猛地一跳,目光落在那照片上。塑封也挡不住三十多年的侵蚀,照片微微泛黄,边角有些卷翘。上面是两个并肩而坐的年轻人,背景正是这片望江楼的竹林。

我穿着那时流行的格子衬衫,浓密的眉发、清澈的面容,笑得却有些拘谨;你则歪着头,嘴角弯着,手指间无意识地捻着一片刚摘下的竹叶,眼神清澈明亮,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照片背面,是你清秀的字迹,用铅笔写着“春·望江楼·1991”。

三十多年前的春天。那时我们谈论的,是未来,而非告别。我摩挲着照片上你年轻的脸庞,指尖仿佛触到那温热的、带着竹叶清香的时光。

半晌,我才抬起头,喉咙有些发紧:“谢谢,是我……和一位故人。”阿妹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安静地走开了。我把照片小心地放进笔记本,和那张车票并排躺着。三十多年光阴,两张薄薄的纸片,竟承载了如此沉重的变迁。从春到春,从开始到结束,竟都见证在这个竹林。

茶早已凉透,杯底的叶片沉甸甸地躺着。我又叫了一壶,这次换成了竹叶青绿茶。滚水冲下去,碧绿的茶叶翻滚浮沉,浓郁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炸开、弥漫,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甜腻,与之前花茶的幽淡有所不同。这香气如此淡雅,像极了某些被刻意深埋的记忆,平时蜷缩在心底最幽暗的角落,一旦被某个不经意的开关触动,比如一张旧照片,便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澎湃,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人淹没。

望江楼的历史很长,斑驳的墙砖和褪色的雕梁都在无声诉说。据说这楼是为纪念唐代女诗人薛涛而建。一个才情横溢的女诗人。一个在锦江边痴痴“等待”了一生的女人。一个最终也没有等到所盼的女人。她的诗句我早已记不全了,只断断续续忆起一句:“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这寥寥数字,道尽了这人世间多少无奈与怅惘,又何尝不是对“告别”最深邃、最苍凉的注解?

太阳西斜,阳光变得醇厚而温润,带着金黄的色泽,斜斜地穿过竹林。竹影被拉得长长的,扭曲着、交叠着,在石板路上、在茶桌旁、在游人衣衫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图案。

整个望江楼,连同喧闹或安静的人们,都被笼罩在这片暖融的金色光晕里,美得如梦似幻,透着一丝不真实感。

游客渐渐多了起来,拍照的快门声清脆地响起,喝茶的谈笑声此起彼伏,角落里还有喁喁私语的恋人。

每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故事里,匆匆过客,萍水相逢,谁又知晓旁人的悲欢离合,谁又知道,在这一片宁静祥和的表象下,正上演着多少无声的“告别”。

我起身准备离开。经过那片繁茂的竹林时,特意放慢了脚步。风不知何时又起了,穿行于万竿翠竹间,竹梢摇曳得更加厉害,竹叶的“沙沙”声汇聚成一片宏大的低语,如同潮水般涌来。它们似乎在急切地诉说着什么,又仿佛只是亘古不变的自然之音,什么具体的含义也没有。

我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那些在风中奋力挺直脊梁的竹子,看着它们新生的嫩枝在阳光下闪耀着翡翠般的光泽,看着那些深沉的斑痕印刻在老竹上。

指腹仿佛还残留着照片上你捻着竹叶的触感。我忽然就彻底明白了,原来有些“告别”,本就是如此,没有预想的盛大仪式,没有撕心裂肺的眼泪,甚至没有一个象征性的拥抱。它可能只是一个寻常午后,一个被光模糊的背影,一片被无意捻过的竹叶,一张被遗忘在藤椅缝隙里的旧照片,以及此后无数个日子里,摇曳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影子。

走出望江楼厚重的门扉,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余晖将整片竹林染成了温暖的橘红,竹影在地上婆娑起舞,拉得极长,温柔地覆盖着大地。楼阁、竹林、光影,一切似乎都还在原地,保持着亘古的姿态。然而,我也知道,一切又都不在了。那个照片里捻着竹叶、笑容明亮的女孩,那个说着再见时模糊的背影,都永远地定格在了记忆的某个角落,摇摇晃晃,若即若离,如同这满园被夕阳拉长、纠缠不清、最终又归于沉寂的竹影。

成都的夏天总是来得格外早,走得也格外晚。而有些告别,却短促得如同满园竹节拔高的那一瞬声声脆响,长久的回音盘桓在路过的生命里,如同这园中不散的竹涛。

发布于 2025-08-14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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