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这两个字,现在听着像地理概念,但早在几千年前,已经烙进中国人的语言和认知,就像家里的门牌号。夏朝初年,大禹治水有点像指挥一场大规模基础工程,从水道到分区,他直接把整个天下分成了九块地儿。九州名气响,但具体是哪九块,可能有人记不太清。青铜九鼎,传说雕刻了这九州的山川怪石,用来祭天立威,大禹的想象力和权力欲拼接得天衣无缝,这不是随口讲的神话,就是古人诚心诚意地造一套大叙事。

《禹贡》里边记了:“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这些名号,其实透露着当时的人对脚下的土地有着怎样的了解。九州观念慢慢成了“天下一统”的代表,谁要是掌控九州,那就是“得天下”。但问题是,不同书上写得乱七八糟。《尔雅》不提青州梁州,却有幽州、营州;《周礼》没有徐州梁州,反有幽州并州。到底哪本靠谱?这不,换代、换写手,标准也换。
九州究竟怎么分?要搁黄河当轴,把东西南北给划拉了。古人用正东、东北、东南、河内、河东这些方位认地,方法够土,但效果真行。归根结底,是想把这片土地说清楚,为啥?一统的心思藏不住,哪怕说法变来变去,名字背后的野心不变。

再说回九鼎。商汤把夏朝推了,一古脑地把九鼎搬到自己地盘亳邑。后来商王迁都去殷,九鼎也跟着挪窝。这鼎传得挺讲究,身份越高,能用的鼎越多。但是九个鼎只有天子配,也只有他能站在祭祀礼仪的中心。每一代王朝都这么玩,气派不是光给别人看的,自己其实也用来壮胆。
偏偏到了东周乱起来,诸侯谁都想摸一摸九鼎。楚庄王一次到雒邑,顺嘴问了句“九鼎有几重几轻?”——这不明摆着是试探?后来的人总爱说“问鼎中原”,是野心还是好奇?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意味。秦惠王、楚顷襄王、齐王等等都盯着九鼎转悠。可它不是随意能拿的宝,秦武王就被鼎压断了腿,命丧祭坛。讲真,这牌面可怕。

九鼎到底有多大意义?不是铁疙瘩的问题,是谁能坐天下。王权、野心、战争、权力角力,都围着九鼎转。每位帝王都不糊涂,它成了一种传统玩意,所有人人都懂,但真正碰得到的没几个。
后来秦人灭周了,九鼎从雒邑搬到咸阳,这时候,王朝换了脸,九鼎不再是众人景仰,而是权力斗争胜利者的标志。奇怪的事出现了。秦始皇统一天下,九鼎却莫名沉到泗水,有人下水也没找着。直到现在,没人能说得清九鼎到底哪里去了?权力象征就这么消失了,真像给历史玩了一把“眼神消失”。

有人说九鼎其实本来就是个大鼎,什么九个?这说法没科学生证据,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没人见过实物,悬念大着呢。反过来讲,后朝皇帝没少造假的——武则天、宋徽宗都要重铸九鼎。镶金嵌玉,没错,都想复制“九州同心”的感觉。谁不知道这玩意是政治道具?!
古九州到底指哪些地方?冀州是最大,是大禹治水起点,中原的脊梁。现在的京津冀、内蒙一脚、辽宁一角,都蹭它余光。到后来被拆了幽州、并州,越分越小。兖州就像现在河南东部、山东西部那一片,是齐鲁交通咽喉——谁当家谁得守住。青州贴着北渤海南泰山,东晋还能当1600多年的州治,山东半岛躲不开它。
徐州是淮水淮海一带,江苏北、山东南通吃。扬州说到底就是沿海那片肥沃地,现在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还有海南都曾是扬州的地盘。荆州看起来在湖北湖南间,兵家必争地,大家都听过三国里的荆州之战吧?梁州在华山、黑水之间,陕西南、四川一带,还顺带把云贵扯进去。后来益州其实就是它分出来的。雍州,却一直是西边老大,陕西、宁夏、甘肃、青海、新疆,地图往西一大片。豫州处在最中间,河南简称“豫”,就说明出身多高贵。九州实际上就是黄河上下这么一大圈,几道弯都给算进去了。
可惜,时代变了。到西汉,什么十三州名堂出来,梁州、雍州给撤了,出现幽州、交州、益州、凉州、朔方。疆界一涨,行政区也就跟着多起来。动不动就三四十个州跳出来,到了东汉、三国、隋唐,就是大型割据舞台。唐宋时期干脆把州制改成道制或是路制,地方更加碎片化。那么明代一改,直接分省,“省管地,府管县”,这套方法现在还沿用着。说到底,地域划分越来越细、管理越来越现代,九州那点浪漫也就变成“资料片”了。
细看现在,往昔的扬州、荆州和徐州降格成了地级市。青州、兖州连成县级都勉强。冀州成了市辖区,面积不值一提。梁州、雍州、豫州仿佛消散了,只在老书里找得回来。大地在转,名字在碎,一部分地名随时间褪色。感情这东西谁也挡不住。
有人可能觉得,蔑视一个老地名就是无聊。可九州始终在中国人心里挂着——诗词、小说、家国情怀,都翻来覆去唱着“九州”这个调子。文人雅士一句“九州生气”,政治家一句“九州共主”,平头百姓拿来唠家常,谁有不是把九州当故乡?
但再一想,这种说法未免太理想主义。现实里,地名是国家机器演算的结果。疆域变动、行政划分,全是权力和利益的话语。真有什么浪漫成分?可能只剩下地理书里的虚影。可挺讽刺的,你要说九州是文化情怀,有点说得太满;你要说全是权力阴谋,好像又少了点味道。
我突然觉得,地域概念是会变老的。而且,很多讲九州的人,自己都糊里糊涂。不小心查过数据,明代时候,省制已经有十三四个大省,和九州制八竿子打不着。可这九州还偏偏成了“中国”的别称。2023年统计,仍有上百万的中国人出生地写着“九州”,可这些地方早不叫原名,甚至有些在高德地图上都查不到。
另外说个细节。其实夏朝分州,是大禹治水安置民众的“行政创新”,可又有多少人被迁徙、多少部族失去了地盘,史书仿佛只讲一面,民众体验无法还原。所以,九州的背后不止是大河文明,也有被忽视的普通人声音。
九州变九十三个县、市、区,在现实地名管理体系已经没什么分量。可是你要说它没有存在感,每逢大事件、大体育赛事,主旋律里还是得把“九州一心”喊出来。文化符号变迁太慢,甚至还会逆流复出。
所以对九州,有人满是遗憾,也有人特别淡然。有人挺矛盾——说地方认同有用,实际上这些名词已经和现实脱节了。有人觉得那只是古代的浪漫,也不是主要矛盾。
九州是名字,是符号,也是那个时代的人给自己划出的安全感边界。至于究竟要不要记清楚哪里是冀、哪儿是雍,没几个人关心。但九州这个词本身,并没有完全过时。
每回说起“九州”,其实就是回头看自己长大的地方,和那些慢慢消散的故事。
所以讲到这里,真不敢确定自己更喜欢“现实划分”,还是更喜欢那些飘在历史长河里的地名残影。大禹分九州的最初用意,今天谁也没法全懂。至少九州的故事,总有人会继续说下去,这比地图或历史书上分出来的那几道界线,更让人停下来回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