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匈说人物,揭秘急智与捷才,非凡思维非人人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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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匈是一位作家,他的作品以细腻的笔触和深刻的人物刻画著称。在谈到人物时,彭匈认为急智与捷才不是人人都有的,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才能。
急智是指在紧急情况下迅速做出正确判断和应对的能力,而捷才则是指在处理问题时迅速找到解决方案的能力。这两种能力都需要高度的反应速度、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知识储备。
在彭匈的作品中,他经常通过人物的行为和对话来展现他们的急智与捷才。他擅长捕捉人物在关键时刻的应对方式,以及他们如何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解决问题。
彭匈认为,急智与捷才并不是天生的,而是通过不断的实践和积累才能获得的。他鼓励人们在生活中多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和反应速度,以便在遇到问题时能够迅速找到解决方案。
总之,彭匈的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鲜明,他们的急智与捷才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彭匈通过这些人物向读者传达了一个信息: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需要不断锻炼自己的才能,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应对各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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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到桂北作文化考察,担心路途寂寞,邀了宁子哥作伴。这一路,果然多彩。先是经过一个收费站,宁子哥开口便唱:

这根竿竿实在乖,

它也晓得认钱财。

无钱它就打赖死,

给钱它就跷起来!

过第二个收费站时,见前面一辆有特殊标志的车不用交费。宁子哥又来一首:

这根竿竿还要乖,

它还晓得看人来。

领导过路不收费,

还要同你说拜拜!

参加工作后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宁子哥。他的真名实姓,我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的。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反正也没见谁认真叫过一声。这情形有点像大家都知道作家老舍,而忽略其真名舒庆春或者舒舍予一样。一见面,老到七八十岁的皤然长者,小到七八岁的黄口童子,上到县四大班子领导成员,下到街边引车卖浆者流,一律叫他宁子哥。更可怪者,一开口,常常是“宁子哥,好久不见”,其实早几天才见过的——莫非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可见宁子哥魅力之大。



宁子哥给我的见面礼是一份文字套餐。他先拿出一张小纸片(他身上随时都有这样的小纸片)在上面写下一首古诗:

香莲碧水动风凉,

水动风凉夏日长。

长日夏凉风动水,

凉风动水碧莲香。

我说意境挺美的。他说你倒过来念念看。我依其言从尾到头逆向念了一遍,这才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这诗倒过来念跟顺着念竟然一模一样!我一下来了精神,尽管我在小说《镜花缘》里看到过,叫回文诗,专门设有一页,用朱墨印成一个圆形的图,但念起来远没有这一首这么朗朗上口。

宁子哥精力过剩。他说他数十年从来没有睡过午觉。这在南方人中极为罕见。精力过剩怎么办,拿来用在了对文字的把玩上,隔三差五就有上佳表演。那日聊到古代描写爱情心理的诗,我说崔护的《题都城南庄》算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每每念及,心怦怦然。宁子哥的本本上,却是这样面目:“去年今日此门过,人面麻花相对搓。人面不知何处去,麻花依旧下油锅。”他说这种形式叫“剥皮诗”,好玩。

那日在文化馆遇一桂剧老艺人,工生角,有一些文化功底。见我是新分来的大学生,便口出上联,请我对一对下联。上联是:“此木为柴山山出”。显然,“此”字下面一个“木”字,是“柴”字;两个“山”字重叠,是一个“出”字,而且意思也明白晓畅。我赞道,真是妙联!同时我又坦承,我对答不上。一旁的宁子哥早已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因火成烟夕夕多”。正在老艺人颇为得意,准备加以点评之际,宁子哥又脱口而出:“老师傅,也不是你的功夫,也不是我的本事。这叫拆字联。我们全是从书上抄下来的,哈哈!”

宁子哥说,类似的东西,我那小本本上多的是。果然,随便一翻,又是一拆字联,理通意畅,颇堪玩味:“妙人儿倪家少女,大言者诸葛一人。”

宁子哥说,这些都乃文字游戏之属。后来他不断亮出新作,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比如那理发行当的对联:

顶上功夫,修理世间首脑;

毫末技艺,舒服天下英雄。

从那以后,我便认定宁子哥是个百宝巨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写作时,便时常向他求助,一声招呼,宁子哥均有求必应。后来我写《小镇弦歌》,一个桂剧草台班,在万年台演开科戏,戏台面前柱子上应该有一副对联,便请宁子哥提供。他一下就提供了两副:

世事总归空,何必以空为实事;

人情多似戏,不妨将戏作真情。

瞪眼吹胡,得意莫忘失意事;

揠旗息鼓,上场终有下场时。

我说好倒是好,还是不够切题。他要我把要求说得具体一点。我说,科班的孩子个头矮小,看客顶起脚尖仍然看不全,便时有嗡营之声,如何是好?宁子哥说,这有何难,请看此联:

看不清莫嘈,请问前头高见者;

站得住便罢,须留余地后来人。

既写实,又有人生哲理,为我的拙作增色不少。对此,宁子哥爽快表态,只要你愿意用,就是我最大的高兴,今后均此。

县里每有重大活动,均要撰写新联,这活儿就历史性地落到了宁子哥头上。这年高考,县中大门楹联:

瑶乡学子,书山苦拼搏,语驾箴言,数穷猜想,理谙质核,化熟方程,终赢得北大研习,清华深造;

恭中园丁,校苑乐奉献,春备新课,夏熬暑热,秋经风雨,冬耐霜雪,不辜负绿叶气度,红烛精神。

气势直追昆明大观楼长联。引得县城群众竟相传抄。吸引众人眼球的还有一联,为宁子哥应县城破烂王之邀所撰:

噫唏,花金钱收破烂;

哇噻,化腐朽为神奇!

最耐人寻味的是那一年县里著名企业家潘铭德先生去世,潘铭德绰号“潘老猫”,生前办实业,贡献甚大,在地方上又做了许多善事,无论官方民间,口碑皆好。宁子哥受治丧委员会的委托,撰联一副:

一纸噩耗,银殿痛失金猫;

半生业绩,茶江铭记硕德。

囊括潘氏名号、生平业绩,及官民共挽、山水同悲之意,实属言简意赅、传神写照之作。此联语已收入县档案馆作永久保存。

我的宿舍位于文庙与武庙之间,平房,仅容一床、一桌、一条凳、数张折叠椅,十足的斗室兼陋室。不敢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三五好友,“夜阑闻笑语,鸡鸣听欢声”倒是实情。宁子哥每日出门,必告其妻曰:“若要找我,只到彭兄家。若在彼处找不到,无须再找,我已销票!”

宁子哥嗓子很沙。只要一开口,远远就知道是他。他这副独树一帜的沙喉咙,我估计多半是生成的,并非话讲多了声带受伤所致,因而听起来既不像名伶马师曾那类豆沙喉,也不属因感冒而失音的闷嗓子,给人感觉像似放霰弹、打鸟铳,穿透力和杀伤力自然是一流的。宁子哥本人对于自己这副与众不同的喉音,似乎还颇有几分得意,自视为如假包换的品牌。因而从来就没见他含过什么喉片,喝过什么凉茶,相反,刚出锅的油炸花生、排馓、麻蛋、炒米、油堆之类火气物件,倒是他的最爱。他还说,热东西只管吃,只要三碗油茶下肚,包管你灭病消灾。说罢,口占山歌一首:

讲起恭城有土俗,

常拿油茶来泡粥。

油茶好比仙丹水,

人人吃了喊舒服。

宣传瑶乡油茶的山歌,数宁子哥这首力度最大。南宁来的一位作家点评道,最传神是一个“喊”字,经这一喊,舒服就得以放大,那就不是一般的舒服了。

宁子哥的穿着打扮,常常成为街头一景。可以说,任何时候,他都引领时尚新潮流。关键一条是他敢字当头,敢穿敢戴,天命不足畏,压力不足惧,人言不足恤。在那人人以戴个军帽为荣的年月,宁子哥突然就戴了一个灰色卡叽布的鸭舌帽上街。那效应何止是鹤立鸡群,这便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一个公社干部拦住宁子哥,半开玩笑说:“宁子哥,你戴起这个撮箕帽,特务不像特务,流氓不像流氓。你到底算哪门?”街上的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期待着下面的精彩演出。但见宁子哥不慌不忙,引出下面一段精彩对话。

宁子哥问:“看过电影《火红的年代》吗?”

公社干部:“早几天刚看过。”

宁子哥:“电影里的主要英雄人物是谁记得吗?”

干部答道;“炼钢工人赵四海嘛。”

宁子哥:“赵四海的形象高大吗?”

公社干部:“这还用问,头号英雄,当然高大!”

宁子哥:“请问,赵四海头上戴的什么帽子?”

公社领导猛然间就想起来了,赵四海戴的正是宁子哥头上的撮箕帽,连颜色都相近。于是哑然失笑,扔下一句“宁子哥算你嘴巴会讲”,且战且走了。两个月不到,人们便发现,这位公社干部也买了一顶撮箕帽扣到了自己脑袋上。

宁子哥采用的方法,古代叫做请君入瓮。我倒觉得,假如大学教逻辑学的教授拿来作为一个典型案例加以分析,课堂上的气氛保证不会沉闷。

这方面宁子哥永远先进。当别人戴撮箕帽时,他便穿西装打领带了;别人一窝蜂跟进,他又改穿T恤了;当满街T恤招摇时,他又穿上背带裤了。也怪,偌大一个县城,就他一个人穿背带裤——宁子哥不无得意说,不是所有的时尚人人都能赶的!

对于逻辑学上的机巧,宁子哥总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后来他还成功地运用过几回。“四人帮”刚垮台那阵,县文艺宣传队要复排《刘三姐》,顶头上司说不行,歌词有问题。宣传队领导一个也不敢做声。宁子哥当时在宣传队拉大提琴,一介布衣,发言权有限。眼看着事情要黄,他于心不甘,便趋前一步,又有了下面这一幕——

宁子哥:“请领导原谅我们水平低,能不能给我们指明清楚,歌词存在什么样的问题?”

领导:“宣扬封建迷信。”

宁子哥:“能不能给我们举个把例子?”

领导:“‘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奈何桥是什么意思?你讲,什么意思?”领导振振有词,直逼宁子哥。

宁子哥一下子便处于了守势。众人干着急,大家都知道,假如连宁子哥都答不上话,那就是外婆死仔——没得舅(救)了。宁子哥似乎也底气不足,像似自言自语:“那也只是个比喻嘛。”

领导不依不饶:“打什么样的比喻不好,一定要拿奈何桥来打比喻。人死了,下阴间,过奈何桥,什么意思嘛!”

宁子哥这下站了起来,仿佛刚才是坐在一个弹簧上:“这么说来,阴间的事情肯定不能用来打比喻了?”

领导斩钉截铁:“肯定不能!”

宁子哥:“那好。请问领导,陈毅元帅的‘此去泉台集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是什么意思?毛主席老人家的‘万户萧疏鬼唱歌’‘纸船明烛照天烧’又是什么意思?不都是打比喻嘛!”

平心而论,这位领导也是有文化的,这些诗句他都熟悉,只是没有料到宁子哥会信手拈来用在此处,不禁一时语塞(他无法不语塞)。第二天,禁令解除。众人都说,宁子哥牵着《刘三姐》的手,过了一次奈何桥。



此类博弈,需要文化,需要智慧,更需要才思敏捷。宁子哥说,首先得要占住道理,这是基础,然后才是策略。昔田忌与齐王赛马,各有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一匹,田忌用下等马拼掉齐王的上等马,然后以上等马对齐王的中等马,再以中等马对齐王的下等马,三比二,总赢。

宁子哥干得最成功的一次是在那年的中学校庆。一些有经济实力的校友,都表示要向母校慷慨解囊,但有一个附加条件,要把照壁上那幅县领导的题词铲掉。理由是,内容无新意,书法不足观,与亲爱的母校风貌全然不配。

校长听罢,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所喜者,筹到款项,确能缓解燃眉之急;所忧者也很现实,这位题词的县领导已提拔到市里,正好管着这条线。就眼下社会实情而论,但凡被免职或降职者,原有题词多半落得被铲结局,后遗症也不会大到哪里去;而升了官的,情形就大不一样。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可这款项又实在诱人得紧。校长苦思一夜,脑汁绞尽,未得其门而入。山重水复之际,忽然一拍脑袋,何不问计于宁子哥!

宁子哥显然很兴奋,问:“估计能筹到多少钱?”

校长勾勾指头,报出一个匡算数目。

宁子哥:“那还不铲,更待何时?依我之见,有一半的数目就可以铲得了!”

校长说出难处。宁子哥说:“当初你请他题词,是对的;今天铲掉他的题词,也是对的。目标只有一个,为了学校好。教育事业发展了,相信他也不会计较这形式上的东西的。当领导的,水平、觉悟、风格,总要比我们高一些的嘛。”

校长说:“宁子哥你是吃了灯草,讲话轻巧。你换到我这个位子上来试试!”

宁子哥也不禁失笑,说:“我何尝不知道校长你老人家的难处!在下今日有一万全之策,不知校长肯采纳否。”

校长:“请道其详。”

宁子哥:“若单纯把他的题词铲掉,赤裸裸地做这一件事,肯定不妥。不妨来一个补救。”

校长:“如何补救?”

宁子哥:“紧接着你就换一幅邓小平的题词盖上去,谁又敢哼出半个不字!”

校长眼睛一亮,沉吟道:“嗯……倒也不失为一良策。”

于是,原领导的题词换成了小平同志的“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一切功德圆满。

我曾经与宁子哥合作过几个小戏,他的强项在于设计唱词。每当组织戏剧情节、设计矛盾冲突时,他多半缩在一旁,呈“瘟鸡状”。我知道他是在养精蓄锐,便让他保持一种半睡眠状态。一旦水到渠成,人物开口要唱之时,我便喊一声“宁子哥,到你了”。我写的是一出歌颂一个小单位会计坚持原则,不让当领导的老公乱报发票的小戏。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默一默神,那精彩唱段便流水般从他嘴里汩汩而出:

妻:

这张发票不正道,喊你买酒你买糟。

鸡婆下蛋自己报,皮球漏气自己消(销)!

夫:

老婆今天不对调,连珠炮火向我鏖。

蒸笼漏风气好冲,蚂拐勒腰气难消。

……

据宁子哥回忆,说他本人出山任县文化馆副馆长,是我和文化局林局长亲自登门恭请的。还说我当时的一句话打动了他,我说“搞群众文化工作,非你宁子哥莫属”。他说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万死不辞。这事的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我记得,宁子哥的任职,是韦老馆长的大力推荐,宣传部经过认真研究的。我只在会上说了一句,“抓群众文化工作,健宁同志是最佳人选”。

那年的中秋万人山歌会,是宁子哥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第一把。山歌会的成功与否,关键是要动员得一批老歌手出马。老歌手情况复杂,有的强调事隔多年,嗓子生锈;有的干脆拿搪摆谱,不肯轻易出山。宁子哥主动请缨,说,我若请他不动,我“宁子哥”三个字倒过来写,各位专候好音便了。于是他挨家登门,使出全身解数,与老歌手斗起法来。

老歌手:

好耍哪赛那几年,哥也狂来妹也癫。

如今哥老妹也老,如同烂伞靠门边。

宁子哥:

白天和妹手拉手,夜晚伴妹坐树蔸。

莫讲我们人老了,人老也有老风流。

老歌手:

老了难,老了唱歌难转弯。

不比当初十八岁,歌声飞过九重山。

宁子哥:

老的好,生姜还是老的辣。

你看塘边芭蕉树,老了才开吊囊花。

老歌手:

七老八十讲唱歌,好比当年老驳壳。

一枪两枪还可以,到了三枪就卡壳。

接下来,宁子哥一气连唱三首:

老的好,

沙姜八角老的香。

不信你看打铁铺,

还是老的拉风箱。

老的好,

老的柴蔸经得烧。

老的蚂拐经得沤,

老的葫芦做得瓢。

老的好,

辣椒还是老的红。

不信你吃荷包豆,

老的那颗粉浓浓。

老歌手若不答应出山,宁子哥可以无休止地唱下去,硬要唱到你笑眯眯点头为止。

万人山歌会煞是热闹,会场入口处,松枝搭彩门,一副大大的对联格外引人注目:

八亿人看八个戏,岂有此理?

九甲河唱九甲歌,不亦乐乎!

不消讲,肯定是宁子哥提前到来布置的。万人山歌会唱了三天三夜,新老歌手过足了瘾,群众文化真正活起来了。在一个竹坡脚,宁子哥一时来了劲,与一女歌王对答起来,互相调侃,极是风趣:

风吹麻叶块块白,

还没连双等哪刻?

再过两年人老了,

脸上没得桃花色。

我的八字生得薄,

捡得螺蛳空了壳。

好比后园芋苗水,

刚刚装起风吹泼。

中秋万人山歌会刚结束,宁子哥又递上了春节活动的筹备方案。那年的春节活动,完全够得上有声有色。舞狮大奖赛在文庙大成殿前地坪上举行,十几支醒狮队舞得轰轰烈烈,直把多年来“批林批孔”的晦气一扫而空。大成门回廊又挂满了红红绿绿的灯谜,其中几条特别引人注目:

谷子飘上天(打一县委领导名字)——谜底:粟云飞(县委书记)

汉高祖登基(打一县政府领导名字)——谜底:刘立业(县长)

卞和献璧(打一县政府领导名字)——谜底:许美玉(主管文教副县长)

有趣的是,许副县长那天亲临现场,把自己名字那条谜语给猜中了,还表扬了一句:“这样的谜语,书本上没有,也只有你宁子哥才想得出来!”

我调离县里以后,听说宁子哥又升官了——县文化旅游局副局长,还当选为县政协委员。我说,宁子哥得其所哉。他说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头衔——文武二庙金牌讲解。那年费孝通先生前来参观文庙,宁子哥主讲。在这位久仰的社会学、民俗学泰斗面前,他一点也不怯场,开口闭口,全是宁子哥式的语言,“恭城文庙始建于一四一○年,比故宫小四岁,比天安门大七岁”,费老大感兴趣。待说到“文庙正门长年关闭,要等到县里出了状元才能开门。如今一百零八行,行行出状元,所以,正门大开,迎接四方嘉宾莅临”时,逗得费老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广西人民出版社工作时,受命组织编撰《中华劝世谣》,一下子我就想到了宁子哥。领导审阅作者名单时问此为何人,我说此人虽不比某些大地方作家有名,但肚子里有货,可以先让他试写一章出来,领导您认可的句子就打个勾,不认可的就空住,您看如何?领导半信半疑,同意试试看。宁子哥一个夜班,将“劝赌篇”初稿写出,次日呈领导,领导一看大喜,几乎句句打勾。兹摘录一节如下:

小时赌香棒,

大了赌家当。

银子白雪雪,

屠刀明晃晃。

人到赌场易放胆,

马过悬崖难收缰。

万贯家财转眼尽,

妻离子散好凄凉。

正人君子染赌风,

闪闪黄金变烂铜。

好比园中李子树,

一世开花不会红。

朝是赌场大款客,

暮为狱中小囚徒。

亡羊牢可补,

作孽罪难赎。

知错能改真君子,

迷途知返大丈夫。

诚心追悔失足恨,

着意再雕未朽木。

书稿杀青日,我请宁子哥和余老师、林仕亿等几位桂林作者在汉斯啤酒城吃涮羊肉。宁子哥作五律一首以纪其盛:

彭兄领将令,

谋篇颂文明。

民谣写五劝,

漓水动三人。

汉斯请一桌,

羊肉涮八斤。

文与肉同味,

句句带温馨。

后来编撰类似读本,我都请宁子哥到位。有他在,“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任务”便不会落空。

近年来宁子哥每有文字,辄署名“瑶人宁梓戈”。我便问你这瑶人是否冒牌,宁子哥答曰,吾祖母乃瑶人,吾母亲亦乃瑶人,吾之血管中,岂非百分之七十五为瑶人血统乎?

一报社记者撰文引用我的话云,恭城有三宝:古庙、油茶、宁子哥。此话我可能说过。不过,我时常在心里叨咕的是这样一句:翰林供奉纪晓岚,急智捷才宁子哥。


2018说干就干,干就干好!


本期至此 谢谢观看

文章来源:贺州发现




发布于 2025-07-28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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